傅庭宴是不会特意注意这些的。
正如就连谭星文都关心了一句他的伤口,而傅庭宴却连半句也没问一样。
第二天醒来,沈清感觉全身骨头都被拆了一遍的难受。
他皱着眉头,被光线刺到,头一回没有理会,反而把脸往枕头深处埋了埋。
直到昏昏沉沉地不知道又过了几分钟,枕头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九点了。
沈清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换衣服,洗漱完,推开门,却意外听到了别的声响。
油锅中特有的噼啪的爆炸声,伴着袅袅的香气进入鼻腔,视野中映出厨房里忙碌的另一个身影,让他清醒了一瞬。
沈清有些惊讶地走过去,打量了穿着围裙的傅庭宴几眼,又看向桌子上面的面包,带着几分不确定:“啊……这是你做的?”
傅庭宴没有抬头,把锅里煎好的鸡蛋和培根盛在盘子里,脱掉围裙,在桌子前坐下,这才冷淡回了一句:“恰好今天没什么工作。”
桌子上的食物很简单,就是面包,培根,鸡蛋,午餐肉,这些做起来简单吃起来也方便的东西,看傅庭宴算得上娴熟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自同居以来,这是对方第一次在家里吃早饭,以至于沈清还是刚知道他还会做这些。
他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没有立刻坐下,而傅庭宴也没在意,自顾自地拿起了筷子,态度冷淡得像是对着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室友。
沈清也不生气,傅庭宴不理他,他便主动开口,长长的睫毛轻轻上下扇动了一下,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软和语调:“看起来不错……唔,这里也有我的一份吗?”
他故意这么打趣,带着对亲近的人的亲昵,灿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他脸上一片盈盈笑意。
傅庭宴放下了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不用装模作样,我还没有小气到这种程度。”
他回答得毫不留情。
沈清脸上的笑容略微黯淡了些,他没再说话,默默坐下来,两人安静地吃了一顿饭。
傅庭宴的手艺只能说一句一般,也就是没有煮糊的水平——当然,也有煎鸡蛋不需要技术含量的原因。
没几分钟,傅庭宴便站了起来,他吃早饭一向速战速决,把碗筷放好,拿起外套便出了门。
沈清目送着他离开,直到大门关上才收回视线,接着把餐具清洗干净,拿起玻璃杯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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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身体的体质太差了,180cm的身高,体重才不过125斤,轻飘飘得仿佛纸片人,痛觉神经还特别敏感,昨天被折腾一通,到现在都不太能缓过劲来。
不过他原来也有或多或少有这些小毛病,所以倒还不算落差太大。
——或者说相比起来真正落差的,还是他死后穿越重活了一次,竟然还是脸盲症患者这件事。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脸,还有一样的病……
沈清垂着眼,捧着杯子坐了几分钟,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给小喷壶里装了水,走到了窗台。
那里放着一盆绿萝,生长的很茂盛,一大从浓郁的绿色,看着就让人心情舒适。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小习惯之一,喜欢在居住的地方种一盆绿色的植物,最近照料的不错,这盆绿萝长得越来越好了。
青年盯着看了一会儿,嘴角翘了翘,正准备给绿萝浇水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放下喷壶,走过去,按下了接通键。
听筒对面传来清亮的男声,带着活泼的朝气:“嗨,小清?”
“简玉,都说了别这么叫我了。”沈清的声音自然地带出一丝无奈,提醒他,“按资历,你应该喊我沈清哥。”
“为什么不要,这个昵称明明很可爱啊……”简玉大声嘟囔,仗着沈清没什么真正要生气的意思,坚决不屈服。
简玉是和原本的“沈清”是同一个经纪人的艺人,两人之前是室友,一起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直到上星期沈清搬出来。
他今年刚刚二十岁,还处于喜欢在称呼上占便宜的阶段,没什么心眼,整天乐呵呵的,弥漫着一种天真烂漫的傻白甜气息。
原主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人际关系也一向淡薄,简玉是他手机里仅有的几个联系人之一。
这并不难理解。
毕竟对于脸盲症患者来说,社交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只是想要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己的不同,就几乎要耗尽一个人的心神。
简玉和他天南海北地聊了半天,才进入正题。
“啊!我真是傻子,讲这么多,结果差点忘记我要说什么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你还有一个箱子落在我这里啦……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来取一下?”
问有没有时间其实是多此一举,他现在几乎没有任何通告,怎么会没有时间呢。
沈清已经给绿萝浇完了水,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喷壶,看了眼时间:“好,等下就过去。”
公司离得很近,过去一趟也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
沈清站在宿舍前敲了敲门,立刻就被欢天喜地地拉了进去。
“小清,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简玉黏黏糊糊地挨着沈清,惆怅地叹了口气,“你走了以后,这间屋子就我一个人住,我今天又被孙哥训了一顿,想说话都不知道找谁。”
孙哥是他们的经纪人,孙岩,脾气说不上好,不过也不算特别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