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然出现的瞎子

小王子说:“先师一直沿用这种见面方式,肯定有其道理,大家就别发牢骚了,赶紧走吧。万一人家比我们来得早呢。”

三人转身,刚要继续朝上爬,突然从山下传来一阵胡琴的声音。声音如撕铁裂帛,哀泣不绝,让人震撼。

三人站住,阿瓦木说:“这个瞎子这是傻了,半夜了,在这里拉什么胡琴。”

正北说:“这些人日子不好过啊。当年我跟郁南师兄在这一带周围活动,听说这边的三皇会都散了。我们到过瓜州,瓜州的三皇会会首带着这些瞎子跟官府闹,官府恼了,直接把会首杀了。附近的很多瞎子都吓得躲了起来,郁南师兄说,很多瞎子都躲在山里活活饿死了。当年师兄曾经救助了一些瞎子,有的瞎子还成了师兄的线人,可惜啊,后来那些帮助师兄的瞎子都突然没了。师兄说他们很可能是被府衙的人给抓走了。宋朝的时候,县衙每年都发钱给这些瞎子,蒙古人打下天下后,府衙不给瞎子发钱了,这些瞎子的日子没法过啊,就编书骂县衙,县衙被骂烦了,就抓人。”

小王子很同情地说:“这些人日子难过。我当年跟着师父游学,曾经遇到过背着铺盖,以说书为生的瞎子,师父说在商王朝的时候,这些瞎子都是宫廷里的巫师,会乐器,懂音律,是非常受尊重的。周王朝时期,他们是宫廷里的乐师,被称为“瞽者”,周王朝之后,宫廷里不用这些乐师了,这些乐师就流落民间,渐渐成了说书算命的瞎子,当然,也有很多人成了要饭的,常常饿死于荒野,或者坠落悬崖,溺死于水里。这些人才是最可怜的人呢,师兄能救助他们,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阿瓦木说:“王子殿下,我们继续爬山吧,这山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爬到顶呢。”

三人听着瞎子的胡琴,继续爬山。经过一番努力,三人终于爬到了山顶。

然而,三人从漆黑的夜晚一直等到了天光大亮,又从天光大亮等到天黑,还没有等到被召集人的来到。

按照约定,晚上放了孔明灯,如果第二天傍晚人还没到,那召集人也就不必等了。因为能看到孔明灯的人,所处范围也就是十多里地之内,太远了看不到。相距十里路,无论如何,第二天傍晚也会赶到的。

三人苦熬了一天,等到太阳落山后,个个精疲力尽,只得下山。

下到半山腰,他们听到了瞎子的胡琴声。那声音也有些疲软,凄凉的音调里,有许多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