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长孙谦一伙咄咄相逼,利用盛承羽的身份,曾与国公府有过姻亲。阿檀方上了那座寺院,他那时却还不知道,她临行前,曾小产过一回…
他将她丢了,许是再也寻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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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雪后初霁。御花园中白雪皑皑,在阳光映照下,泛着白晃晃的光,俨然有些不大真切。
两个小内侍正清扫着小道儿上的积雪,窃窃传着些不可见人的碎话。
徐诚昨夜里,便收着了些风儿。上头打赏下来了十两银,叫将这消息在宫中散了出去。
“你可不知,早几日皇后娘娘家中大丧,她那小妹,原是逆贼盛承羽的发妻…”
小内侍吴永年方十三,入宫方才几个月之久。听得这话,着实被惊了一惊。“真的?”
“听闻二人在江南成亲,那小妹都已被牵扯入盛家的案子,落了贱籍,还被信国公将人捞了回来…”
“信国公可真是能耐了。”
“还不是仗着咱皇后娘娘的脸面。这两月来,陛下只往坤仪宫中去,皇后娘娘可是独宠专宠!”
“那可是…”吴永呵呵笑着,当是笑话听了。
他入宫尚不过两月,还未寻得位义父作靠山。便也没听过什么规矩道理。干活儿苦累,宫中八卦到是不少,听着精神也振奋了几分,不觉手中的扫帚,也跟着重重一挥,那些新雪,便落去了一双明黄的龙靴之上。
吴永揉了揉眼,多有几分不敢置信。陛下此时该在早朝,怎么会出现在御花园里?
只顺着那双龙靴往上看去,不知何时,养心殿中那位主子赫然立在眼前。那面色沉着,看不出喜怒,却叫人腿脚发软。
他只连忙跪在了雪地里,又连叩首了数回。一时却忘了要说话。还是一旁徐诚跪着道,“奴才们挡着陛下的路了。”
那主子声响沉着,从头顶传来。
“你们方才,说什么了?”
“……”吴永想起方听得的消息,事关皇后娘娘与叛党,岂是能在陛下面前说起的。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徐诚也颤颤巍巍,在地上拜伏得不敢起来。“回,回陛下。不过是些碎言碎语,不值一提。”
“朕好似听见,你们在妄议皇后。”
“没!”二人几近异口同声。
徐诚又忙加紧了声,“奴才不敢啊。”
“与朕说说清楚。”头顶的声响再次传来,没有喜怒,似只是平常,“是谁叫你传的话?”
徐诚正是心虚,不想皇帝竟是猜到他受了小贿。“没、没有。只是听别人说,奴才有罪,是奴才自己口无遮拦。”
他试图掩饰,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可皇帝却似不闻不问,只吩咐着一旁的江总管。
“压去内务府中,好生审问。”
二人被带走,依旧不敢扬声。江蒙恩跟着皇帝身边,却有些奇怪。今儿陛下朝堂上了无精神,草草敷衍了进言的大臣们,匆匆结束了早朝。
从朝堂上下来,主子便要径直往坤仪宫中去。谁知路过此处,听得那些污言碎语。他在深宫侍奉多年,自知道有人爱在后宫煽风点火的行径。以往主子们亦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今日,主子似真要追究到底了。
“传朕口谕去东厂。叫他们这几日盯紧了后宫以讹传讹之人,但凡提起皇后与叛党之事,皆提入内务府审问。与张斯伯说,他若无能审不出来,他这个内务府大总管,也不必再当了。”
张斯伯在后宫多有几年的资历,早前还侍奉过元惠皇后,只如此重的话,江蒙恩还是头一回听新皇说,他忙应声下来。方继续随着主子往坤仪宫去了。
凌烨知道他们长孙家的的伎俩。在后宫中传讹,扰乱视听,若传入朝堂,便再对信国公府威逼。他不会让这事情发生,更不会让阿檀自请去什么寺院。
那场大火,他定会掐灭于未燃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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