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羽哥哥时有带着些吃食用度回来看看她,可每每过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要回去军营与翊王议事。并无多余的闲暇留给她,是以她也没循着机会问他为何会与翊王往来。
她与玉妃也尝试着,想出去走走,然而别院门前,全是重兵把守,限制了她们的行动。
星檀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早些时候,她身子也没好,不便与他开口。如今身子好全了,又日日见这春日生芽儿,便夜夜梦回江南,总想着回去见见祖母。
她看了看对面的玉妃,抿了抿唇道,“便就将行将看吧。”
她不愿对承羽哥哥多做猜测,亦不想将自己再纠缠于皇帝与翊王之间。只好暂且将心事放下,日日寻玉妃作画下棋罢了。
别院前处,却已缓缓行来一人。星檀还未察觉,却是玉妃起身做了礼数。
“是翊王殿下来了。”
星檀这才抬眸见得来人。她自七岁起去了江南,便与京中子女生疏了起来。对翊王的印象,还是十三岁与祖母回京,在万寿节上。
那时姑母将将被先帝扶成了继皇后,翊王亦正是受宠。寿宴上与先帝奉上书法大作,得群臣赞许,德艺声名便开始在京中四起。
那时的翊王,还是个文弱的小儒生模样。而今日的翊王,却是一身戎装。原本斯文儒若的姿态,不知经历了什么,换做一身英武。
星檀打量之余,甚至有些觉得相似。
只是皇帝身上带着久经沙场的冷漠,眼中的炽烫却透着协商不近人情,立着一丈之外,也足以让人生畏。而翊王眼里,却似总留存着一丝良善。
“翊王殿下来了?”她终是落了笔。此时却觉一丝奇怪。以往都是承羽哥哥来探望她,因此她便也总觉得,翊王并不会过问这别院中的事。
可今日,她却未在翊王身后寻得承羽哥哥的影子,翊王是绕过承羽哥哥,独自来见她的…
来人与她拜了一拜,“若孤王还尊着兄弟之情,该得喊一声皇嫂。”
“……”从那场大火中走出来时,她便没想过要再认那个身份,可看来翊王并不想放过她这颗上好的质子。
“京城里许已在办皇后的丧事,星檀早不是皇后的身份了。”
凌翊淡淡一笑,“那臣弟便暂且称您为…陆姑娘…”
方从垂花门绕来院中,他便一眼见得了那双深眸。他晃了神,若不是那一身清闲自若的姿态,他险些认错了人。
月悠…
他虽与她解了婚约,可往西南一路,却日夜思念。如今,那副眉眼,竟又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