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这才起了身,扶着江蒙恩往寝殿去。他还得养着这副身子,才能办好接下来的事。
寝殿内,冬日白晃晃的日光透过窗棱洒了进来,越发显得一片空空荡荡。他指了指窗户底下一角,那里原摆着皇后几个衣箱,此刻却什么也不剩。
“皇后的东西呢?”
江蒙恩扶着人,只好解释,“娘娘搬回承乾宫那日,便让我等将东西都送回去了。”
“……”
什么时候,他竟然不记得了。
“叫他们搬回来。”
“……”江蒙恩讶异了一晃儿,方忙接了话,“诶。奴才一会儿便让他们去办。陛下莫再多思,还是早些歇息吧。”
“好……”他答应得如一个孩子。
一整夜忙忙碌碌,吩咐下去东西两厂的差事,又修书与贺习景,处理宁志安之事。他终于能睡下了…
“阿檀在等着朕。”
“……”江蒙恩听得怔了一怔,却也答不上话来。可主子好歹肯歇息了,能在梦中见见娘娘也是些许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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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年,正是内务府中最忙碌的时候。若是换做平常,忙碌的该是为宫中后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预备新年的用度与家宴。可今年,新年之事无人问津,张斯伯忙着的却是彻查先前惊扰皇后胎象之事。
依着那施太医的脉案,十二月初三前前后后的事件,也大体如斯。张斯伯一早便拟好了文字,正晌午,便让人往养心殿内通报了声儿。
他自己则寻来内务府后院儿,打理打理那几颗云松,一并等着养心殿传召便是。
这冬日里,云松容易沾灰。每日清晨得洒些清水,那松针叶子看着方才可爱。他年过不惑,早已无心后宫纷争,冬日里养松,夏日里养蚕,到底成了多年不变的习惯。
正持起剪刀,打算修剪修剪那松枝叶子了。身后却传来女子的声响。
“看来张总管今儿心情好,真是难得。”
张斯伯回头,见得那女子进来,举止不俗,姿容端庄。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发髻侧簪了一朵桑白的冬花。他草草看了一眼,便收回来目光,继续给云松剪枝。
“邢姑姑是为皇后娘娘簪的花吧。”
张斯伯叹了声气:“娘娘也是去得蹊跷,年岁尚浅,还未来得及享福呢。”
“为人奴婢,自要为主子守孝的。”
邢倩行了过去,伸手去接了张斯伯手中的剪刀过来,“这些事情,可不该劳您做的。奴婢来便好。”
张斯伯却见眼前人微微抿着唇,那双眉眼本就清透,今日看来尚有些许玉珠流转。可他早过了年岁,动心这事儿,早就不知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