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宠自家阿旜的康熙闻言,不解道:“她配吗?”
配不配的,皇贵妃已经不确定了。
“那您的意思是?”康熙想了想,低声道:“朕知道若久不入后宫,必然会怨声鼎沸,玫答应便升为贵人,但封号就不继承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
这他瞧着乖了,不闹事的妃嫔,隔些时间晋位也无妨,但若是爱玩些阴司,那就再说。
皇贵妃觑着他的神色,心里不停的坠落。
她知道敏贵嫔很好,毕竟她也很喜欢,但实在不明白,有什么魔力,能让他这么喜欢。
“那……”皇贵妃想问,那他打算宠别人吗,但是看着康熙的眼神,不住的往内室飘,她便不问了。
好像也没有什么询问的必要了。
从他的眼神中,她好像知道了所有的答案。
“那臣妾呢?”皇贵妃垂眸,声音低低的,带着云淡风轻:“那臣妾又算什么。”
康熙沉默不语。
“你是皇贵妃。”在她眼神的逼问下,他低声道。
“皇贵妃呀。”皇贵妃低低的笑了,紧接着她走出殿门:“那臣妾,就做好这个皇贵妃。”
他想宠谁就宠谁,她来做好这个皇贵妃,左右谁得宠,都不会是她。
她这破败的身子,也不可能再侍寝了。
皇贵妃走出殿门口,就见胤禛正在外头候着她,她便笑着道:“怎么在外头等,仔细风凉。”
胤禛抿了抿嘴,看向她疲惫的神色,轻声道:“儿臣担心皇额娘,便来看看。”
两人一道回了承乾宫,皇贵妃看向一旁的胤禛,摸了摸他的头。
“你也别怨贵额娘,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贵额娘都是为你好。”
她难得的温情,让胤禛的神色怔忡了一下,转瞬又恢复正常,他温柔的回,说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可他内心深处知道,那个叫旺财的狗崽子,深深的埋进他的心里。
“这么晚了还走一趟,有事儿明天再去也不打紧。”他上前替她捏着肩膀。
皇贵妃指使他去捏右边,觉得舒服了,才换个姿势,说去问问皇上,关于玫答应的事儿怎么办。
“哦,以后该叫小贵人了。”她抿着唇,笑的冷厉。
在康熙那还想的很好,他喜欢她做皇贵妃,那她就好好的做这个皇贵妃,但是现在她后悔了,她想弄死她。
就算她不能侍寝,就算旁人侍寝,可侍寝只是侍寝罢了。
没有现在这样的偏爱和例外。
她从来没见过皇帝这么紧张一个女人。
等第二日一大早的时候,她便起身往慈宁宫去,也是不巧,她刚到,就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敏贵嫔正翘着腿,坐在软榻上,苏麻喇姑坐在一旁,殷切的给她推点心吃。
“多吃些,你怀着双身子呢。”她笑的和蔼。
而太皇太后就坐在边上,手里拄着龙头拐,笑眯眯的看着她吃东西。
皇贵妃心里一噎,等听到并报省后,就见她赶紧起身过来请安。她先是给太皇太后行礼,这才回礼。
“快起来,都是一家子骨肉,何苦多这个礼。”太皇太后心疼的不得了。
皇贵妃:?
她这是梦里来的慈宁宫不成。
犹记得当年,不拘是孝诚皇后有孕,还是孝昭皇后有孕,就没见老祖宗有这么温柔体贴的时候。
难不成人老了,就格外的喜欢子嗣不成。
然而想到贵妃身上,也是刚刚生下孩子,那怀孕期间,太皇太后不闻不问的,可没有此刻的妥帖。
她心里一紧。
看向敏贵嫔,有些不明白她为何勾住皇帝就算了,就连老祖宗也逃不开她的五指山。
“几日不曾来给老祖宗请安,有些惦念您,便赶紧来看看。”
她这么说着,立在原地,弱不禁风的轻咳了咳。
“坐。”太皇太后轻轻的瞟了她一眼,低声道。
皇贵妃这才坐下,一脸温柔的看向敏贵嫔,笑道:“她当初在臣妾跟前伺候的时候,臣妾便爱惨了她,这姑娘实在是贴心。”
“也无怪乎老祖宗喜欢。”
太皇太后听了挑眉:“这么泼猴一个,难为你调。教的好。”
叶诗旜闻言没吭声,将手中的糕点放下。
“怎的不吃了?”孝庄赶紧问。
“为了不做泼猴,做个端庄秀气的妃嫔。”叶诗旜一本正经的回。
老祖宗登时笑了起来,她看过来,柔声道:“好了好了,阿旜最乖了。”
她们两人一来一回,皇贵妃在边上的表情都快裂开了。
看到这里,她觉得她肯定是没睡醒,这世界充满了魔幻,幸好她还什么都没问,一切都还来得及。
“昨儿万岁爷交代,说是给玫答应晋封为贵人。”皇贵妃慢悠悠的说,她觑着敏贵嫔的神色。
虽然没临幸,但是也晋位了。
还不等叶诗旜说什么,太皇太后就挑眉问:“玫答应,是谁?”
当听她说是昨儿跳舞很漂亮的姑娘,孝庄摸着下巴:“没侍寝?那凭什么晋位,不晋了。”
老祖宗这么任性,可还好。
皇贵妃面色尴尬:“已经派奴才去跟她说了。”
“那便罢了,卖你个日人情。”孝庄道。
不过说了几句,皇贵妃就没心情了,在皇帝那里找补不来,在孝庄这里也找补不来,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就告退离去,还未跨出门槛的时候,就听敏贵嫔说她也要走。
但方才利利索索让她走的太皇太后,这会儿却极为不舍的挽留:“再玩一会儿,左右皇帝在忙,尚不能陪你。”
皇贵妃:……
她走这一趟,就挺多余。
但是知道太皇太后的态度,也不算真正的白跑一趟。
而叶诗旜留着,她看向老祖宗,到底是老了,瞳仁都有些浑浊了。不由得感叹,岁月不饶人。
“也不知道臣妾老了,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形。”她惆怅的放下手里精致漂亮的花型点心,可怜巴巴道:“还想让老祖宗陪着臣妾。”
太皇太后尚未说法,就听后面传来康熙的朗笑声。
“如此甚好,两个老太太手挽着手,朕扶着你们。”
孝庄横了他一眼,顺着他描述的画面一想,确实挺有意思的。
她想了想,回去拿出自己的小册子,拿到康熙跟前,将礼单拿出来,她也懒得细看,只看了看,便你一张,我一张,她一张的分了起来。
“这都是哀家的老本了,现下一分三份,一分给阿旜,一份皇帝你留着,再有一份,你送去给阿图。”
康熙皱着眉毛把单子往她身前推,不高兴道:“您收着,我们都不缺。”
太皇太后却很固执,说什么都要分。
叶诗旜捏着手里的单子,很是喜欢却又知道不能要:“您拿着。”
这俗话说得好,老人还活着,就没有分遗产的道理。
想起来遗产两个字,她不由得心里一震,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太皇太后年岁已经很大了,七十多岁的老人,已经算是长寿老人了。
太皇太后递给他们,非得让他们收下,这才眯着眼睛笑:“人这一辈子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收在自己身边没意思,还不如给你们了,早一日用上,早一日舒坦。”
这么说着,她伸出老迈的手掌,摸了摸叶诗旜的脸。
“哀家的淑哲啊,跟你一样大的年岁,也是这样有孕了,欢天喜地的来报喜。”可她刚回草原就没了。
她的母家,她的塚。
“皇帝。”太皇太后又转而看向康熙,低声道:“哀家给敏贵嫔求个恩典,她若是生女儿了,答应哀家,不许叫她抚蒙。”
康熙原就舍不得,这么一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可她这样说,他也觉得心惊肉跳的,实在是太像交代后事了。
然而太皇太后赶着他们走,叫他们忙自己的去。
老人都敏感,当儿女的情绪不对的时候,她发现的比谁都快。
等回了乾清宫,叶诗旜随意的将手里的单子丢给康熙,打着哈欠道:“您拿着,借您了,等您有钱了再还。”
她知道国库赤字,这些年打仗,早已经闹饥荒了。
康熙捏着单子,心下感动,觉得没有白疼她。
“好,朕给你收着,到时候还你两倍。”他笑吟吟的回。
叶诗旜没当回事,想了想,她摸了摸荷包,想了想,方才说给太皇太后的荷包没给,便又起身往慈宁宫去,康熙这心里也有些不大舒坦,刚才太皇太后表现的实在是太过异常了。
“走,朕跟你一道去。”
这么说着,两人便手牵着手,施施然的往慈宁宫去。
等到的时候,太皇太后一看,不禁挑眉笑了:“做什么?”
叶诗旜便奉上荷包,笑着解释,这是她这几日认真做出来送给她玩的,若是喜欢,就多戴两日,若是不喜欢,便先放着。
那是一个松鹤延年的荷包,绣工并不出彩,只能说精致罢了。
可那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孝庄瞧了,便忍不住笑:“哀家喜欢。”说着她便要伸出手来拿,可刚一动作,她心里就是一慌。
“太皇太后!”
“老祖宗!”
叶诗旜和康熙惊了一跳,赶紧过来扶她,一叠声的问:“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太皇太后想跟他们说,她没有事,她好的很,让他们不要担心,只管回去忙自己的就是。
可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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