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您铲了一车草皮回来,又买了一麻袋的种子,想着草皮若是枯萎,自己种也使得,咱没有大草原,但咱有小草原。”她眯着眼睛笑的可爱,虽然没有邀功,办的也是小事儿,可就让孝庄甜进了骨子里。
“你是个孝顺孩子。”孝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欢喜,只一叠声的吩咐,要给她珠宝首饰衣裳布匹,想了想一挥手,又给她拨了个皇庄。
叶诗旜哭笑不得,她这是拿点不值钱的草皮,换了价值不菲半座城,这买卖着实划算,她连忙推辞:“给您带这个,也是想着您什么都有,也就家乡这点东西亲切了,不是为了讨赏。”
孝庄不容推辞,大手一挥,直接叫送到抱厦去,一边还道:“你以前是贵人,住在乾清宫做个乾清宫贵人无妨,可如今晋封贵嫔,再住着就不合适,哀家做主,把雪月阁收拾出来,给你住。”
这地方好,后面是皇帝祈福用的延庆殿,左边是皇太后、太妃、太嫔等所居住的场所,如今也没几个人了。
而右边就是六宫,清净又挨着,离乾清宫也近,可谓是极好的,顶顶好的一个地方。
叶诗旜笑着谢恩,就见太皇太后起身,直接带着她去看,其实孝庄也有私心,住在雪月阁的话,最起码离她近些,若是能想起来看看她,自然是极好的。
一行人又往雪月阁去,这是一座楼阁型的,总共有两层,明三暗四,住着很是舒坦,在她走的这几月里,收拾的很是妥帖,到处都修葺一新。
叶诗旜侧眸望过来,就见总体装修色调以粉蓝绿为主,很是清雅别致,她瞧了觉得很喜欢,便笑盈盈的谢恩。
“你,可曾有孕了?”太皇太后低声问。
叶诗旜闻言心中一凛,垂眸望着屋檐下的铃铛,低声道:“没有。”
她是真没有,说来也是奇怪,日日受宠,却一直不曾有喜音儿,打从出去后,她跟康熙就没闲着,但生不出孩子,她也没办法。
太皇太后打量着她的脸色,是晒黑了些,但眼睛、肌肤都明亮有光泽,看着气色好极了,显然不是身体虚。
“你请太医好好给你瞧瞧,做个全方位的检查,你和万岁爷一道也半年了,再没有孩子,万一他个狗东西变心了,你还没孩子怎么办?”孝庄忧心忡忡。
叶诗旜猛然清了清嗓子,惊呆了,什么叫狗东西,孝庄骂自己孙子挺狠的,她看着她身后的明黄色衣角,赶紧拽了拽,小心翼翼道:“万岁爷不是那样的人。”
孝庄摸了摸她的头,用你好天真的眼神看着她,一边温柔道:“哀家的孙子,哀家还能不了解,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防着他些,别哄你什么你就相信什么。”
她一通叭叭,把康熙卖了个透彻。就连站着的康熙也忍不住笑出来,温声道:“朕怎的就不是好东西了?”
太皇太后冷笑:“你是好东西?”
康熙铩羽而归,那是他祖宗,他能怎么着,骂他也得低头听着。他也跟着看了看雪月阁,笑着道:“朕原想着叫人把景仁宫收拾出来给她住,宽敞又明亮。”
“罢了,叫她给旁人住一起,她性子软,被欺负了怎么办?”孝庄很是护犊子。
康熙看着她笑的腼腆,颇为无言以对,在北巡以前,他也是相信的,可北巡以后,他就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
“雪月阁也成。”都是不错的地方,离乾清宫也近,再说人的名在雪月阁挂着,人还在他乾清宫住,也没什么问题。
等盘算完以后,他应的很是含蓄,太皇太后觉得有点什么问题,但一时半会儿的没想起来。
给太皇太后送回去后,便和康熙一道往承乾宫去,有一说一,回来后还是得给皇贵妃请安。
等他们到的时候,就发现不光皇贵妃在,大小妃嫔都在,穿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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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诗旜先是上前,给皇贵妃、贵妃、四妃等请安,互相见礼后,嫔位以下的妃嫔又给她请安。
等彻底见过礼,彼此打量的时候。就见皇贵妃气色不大好,有些气虚一样,说起话来会喘。
贵妃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看着就快要临盆了,她上前见礼也得两个太监扶着,康熙叫她赶紧坐下。
而众人看着敏贵嫔,一时间差点没认出来,她变成了俏丽的黑美人,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比她白。
黑成这样,万岁爷竟然也没嫌弃她,可仔细打量之下,又觉得黑皮美人有一种特别的桀骜不驯,非常野性。
这是和宫中不同的风采,亦或者是万岁爷宠出来的底气,让她如同被打磨过的珍珠,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叶诗旜浅笑着坐在那,大大方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对晒黑这事不以为意。
“你是去草原晒太阳了吗?”宜妃笑的明媚,似是在开玩笑,叶诗旜看了她一眼,还没回答,就听康熙道:“是啊,怎么了?”
不光叶诗旜晒黑了,他和两个孩子都晒黑了,只不过大家把目光都定在了敏贵嫔身上而已,康熙出声替她解围,众人欣喜的目光登时呆滞片刻。
内心深处隐隐升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恐,视线在两人之间巡弋,大家刚开始对敏贵嫔得宠无所谓,一个宫女得宠罢了,新鲜一个月都正常。
可如今小半年过去了,万岁爷不但没有厌,反而越发热乎了,两人并肩站着,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流转在彼此之间的默契,是其他人所不能及的。
她们害怕。
短暂的会晤过后,康熙便回去处理政务了,只留下一室妃嫔,心怀鬼胎的围着她。
“贵妃娘娘这胎养的好,快生了吧?”她恪守社交礼仪,自动离孕妇一米远,倒都倒不到她身上那种,反正远远的,不让任何危险接近自己。
“是,太医说没两日的功夫了。”钮钴禄贵妃温柔的说了一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众人聊了几句,康熙不在,心就有些散,也想跟着离开,她立在四妃后头,诸嫔前头,施施然的跨过门槛就要回去。
脚刚抬起,就听钮钴禄贵妃哎呀一声,众人的皮登时都绷紧了,就连叶诗旜都害怕起来,这事关子嗣,着实严重。
“快叫太医!”
叶诗旜眼尖的看到她裙子上泅湿的血迹,高声喊到,钮钴禄贵妃跟前伺候的奴才不敢耽搁,一溜烟的跑去了。
这承乾宫离永寿宫有些远,众人不敢动她,赶紧叫奴才背着她回去,又多派几个跟着,她前脚回去,太医后脚到,这孩子就已经生出来了,堪称快的离谱。
叶诗旜跟在后头,看着她压抑的低吟,看着她面带痛苦,好像整个人也跟着痛苦起来。
她看着她跟虾米一样缩在一起,又因为嬷嬷说不让,便强忍着疼痛再伸直身子,她就觉得没怀孕挺好的,生孩子这样的事儿,还是别人来吧。
等康熙赶过来的时候,小公主已经抱出来了,红彤彤的脸上还粘着白白的胎脂,一哭嘴巴张的老大,特别的丑。
叶诗旜看了又看,不禁轻咦一声,那小手小脚圆圆的一小团,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康熙上前看了一眼,见母女俩都无事,便带着叶诗旜一道走了。两人一走,其余众人也走了,留下皇贵妃在那坐镇。
等回去以后,康熙搂着她的腰,温柔道:“阿旜,给朕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叶诗旜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问:“为甚?”他不缺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公主,都已经比先帝多,就算她占用一年半载,他换了旁人,还是能生到老的。
“朕想和你有个结果。”他道。
她不以为意,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就听禀报说,有太医来了,一问说是太皇太后派来的,请进来后是几个老太医打头,柏太医跟在后头打下手。
叶诗旜冲着柏太医打招呼,笑道:“已经三个月不见了,你瞧着瘦了很多。”
柏太医躬身行礼,看着敏贵嫔黑黑瘦瘦的,但是他不敢说,只闷着头。
两人寒暄过,几个太医轮流来给她把脉,最后轮到柏太医的时候,他问了又问:“这几个月的月事如何?来没来?”
叶诗旜挠挠头:“没来吧?”她有些记不大清楚了,好像人在外头,整天感觉好累的样子,再加上年岁小,月事不规律可太正常了。
见柏太医望过来,康熙也跟着点头,确实没来。几个太医凑到一处嘀嘀咕咕的,半晌才一脸凝重的凑过来,再次轮番诊脉。
“您这期间有没有胃口不好?吃不下饭?呕吐?”一个太医问。
康熙想着她在草原上放飞端着盆吃的模样,随即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众太医又凑到一处嘀咕,康熙看了看,也和叶诗旜凑一起嘀咕,问她是怎么回事,但叶诗旜哪里知道,甚至也摸了摸脉搏,一脸茫然的问:“臣妾将要命不久矣?”
这俗话说得好,若医生对你爱答不理,说明你的病情并不严重,若是一群医生围着你一脸关切,那就是有事要发生。
这么想着,她也跟着紧张起来,握着康熙的手,嘀嘀咕咕道:“臣妾要是命不久矣,您放臣妾出宫,让我好好的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