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了戏里的人在笑,在哭,还是深深地感同身受了。念着戏词,唱着曲子,就忍不住笑出来,或者掉下泪。王师傅一听他气息乱了,就知道又是真笑真哭了,气得举着藤条揍他,教他收敛。
多谢师傅。她把这些教训深深地印在阿光的肌肤上,扎在记忆里,才能让他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及时清醒。
“冷静!收敛!我是戏伶,不是戏中的人!”
抬手扬起衣角,脚下木跷频频挪动碎步,人在戏台上一寸寸地横移,挪动到“王玉林”身边。在生活中,不过是将衣衫披上的简单动作,在戏中却能化为各种身段,举手投足中,气氛越加紧张。整个戏楼,都屏息看着他的举动,鸦雀无声。
终于,衣衫盖定。
台上李秀英柔柔地松了一口气:“盖罢衣衫心安宁。”
胡琴静默,阿光收了势,这才觉得自己过度紧张了,胳膊和脚下都是一片酸麻。他打起精神,带上一丝笑意,走到台前行礼。
台下顿时欢声雷动,叫好不绝。
顾影在台下跟着鼓掌,叫几声好。眼看阿光去了后台,指使手下的警卫去买个花篮,自己就绕到出口去,坐在汽车里等。
谁料等了两刻钟,人还没出来。
打开车窗,隐隐还能听得戏楼里的喧闹声。手下回去看了看,又回来报道:“卸着妆,又谢了三次幕。”
顾影无奈一笑。嘱咐手下:“你们去护送着点,别让人再去后台打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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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酒店,进了房间,阿光把衫扣解开,倚在沙发上休息。这一坐下,就不再动弹了。
顾影把他送上楼,自己又去大厅里,吩咐了手下明早来接等事,费了点时间。本以为阿光在等她,回房一看,只见他靠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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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演了一出卖力的勾当,只怕是累着了。”她好笑地想着,吩咐酒店的侍应送些夜宵。
点心送到了,一托盘的小笼小碗,精致可爱。两份醪糟银耳羹,配一色羊肉烧麦,一色芸豆卷,都做得小巧,一口刚好能吃掉一枚。
顾影把托盘接过来,在茶几上搁下,转头叫阿光:“起来吃点?”阿光也不答话。
看那神情,还是消乏着,只被香味惹得睁了睁眼,转转眼珠,又眯上了。
顾影一时也来了兴致,拈起筷子夹了个烧麦,直接递到他嘴边。看他抿进去了,又端了碗,舀了勺羹汤,轻轻地吹凉。
阿光终于臊了,低声数落她:“干什么呀?”
“伺候你呀。”
“真讨厌,倒好似是我在欺负你了。”阿光乜她一眼。
坐起来从她手里抢过小碗,自家喝了一口:“这汤本来就温吞,何必又吹?多此一举的。”
顾影笑道:“这不是给咱们家角儿赔罪吗,一定得有点诚意。”
“哼,不正经。”
阿光心里喜滋滋,嘴角却往下撇了撇,语调不轻不重的,声音又轻又柔的。
顾影听着这么一句,和撒娇的意思也差不离,权当夸奖。干脆就真的不正经起来,也不许他自己提筷子,左一口右一口地喂,直到他捂住嘴直笑,才算作罢。
相处的气氛太好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阿光慢慢恢复了精神。起来冲了个澡,身上还半干着,就披着浴袍,偎在顾影身边。
“那个……今儿都这么晚了,你那边,没有别的事吧……”
他貌似个老手,却说不出什么露骨的话来。只是起个头,自己脸上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