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们真的在交往,但我不记得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不要再强制介入我的生活!”他当时就是这样对沈成期说的。
再然后,沈成期就真的再没有找过他,扶忱也慢慢习惯了失忆之后的生活,过往通通归零,认识了新朋友。
直到一年前,他偶然在一个晚宴上见到了沈成期。他们一个是进来名声大噪的鬼马导演,一个是当红的流量新星。宴会上见面,也只是礼貌性地职业微笑,再多交往就没有了。
或许是因为沈成期见过他疯狂不堪的过去,扶忱面对他总是有股异样的感觉。所以他努力地避免出入有沈成期的场合,连经纪人给他找沈成期的本子都尽量不看。
经纪人一开始没在意,后来才发现他不对劲。经纪人问理由,扶忱只给三个字“不喜欢”,多的什么都不说。
一个流量明星嫌弃当红导演,这合适吗?加上扶忱有意往演技派这个人设上发展,出演电影是必然。
经纪人软硬兼施,扶忱最终妥协,准备试镜《花剑谷》。兜兜转转,他进了剧组,担任了主演。
这半个多月跟沈成期的相处说不上好,沈成期面对他跟旁人一样,像是忘记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只是偶尔想起那时候沈成期受伤与绝望的表情,扶忱心底会莫名堵得慌。
这或许就是来自心底的愧疚吧。
他失忆,却把痛苦施加在旁人身上。他尚且能弥补一直陪伴在身边的父母亲友,可那些被他完全抛弃的其他人呢?
只能不去想了。
扶忱长叹一口气,歪头看向了阳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好像还下起了小雨。房间里开起了暖气,将冬日的寒意隔绝在一窗之外。
他正出神,便听见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经纪人严钧往里看一眼,复又将门半掩回去,低声道:“扶忱还没醒。我在这守着他,沈导您……”
严钧话未说完,房内的扶忱出声道:“严哥,我醒了。您让沈导进来吧。”
严钧微微一愣,但还是按照扶忱的意思放了沈成期进去。严钧见扶忱像有话跟沈导说,便带上门离开了。
门一关,外界仿佛被隔绝,只剩这个狭窄的空间,以及一站一躺两人。扶忱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躺在床上虚弱得很。
这些天来扶忱平均每天要拍十场戏,其中打戏就占了三分之一。
面对如此高强度的拍摄过程,扶忱就像一只陀螺需要不停地转下去。他脚一受伤,就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受到撞击,被迫停下。
“还好吗?”
“嗯,只是轻微扭伤,医生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扶忱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坐,“只是电影进度……”
“我想办法先拍其他人的戏份,至于——你的进度,我想延期一个星期,不知道你是否有安排……”沈成期看了过来,“延期内剧组会按天数支付额外费用。”
《花剑谷》预计是在12月底杀青的。杀青之后,扶忱有长达一个月的休假期。
“可以。您具体和严哥谈吧……”扶忱稍稍避开了他的目光,气氛就此凝固起来。
“那你好好休养。”该说的正事谈完,沈成期也不好再待下去,他刚迈出一步,扶忱却又出了声:“沈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