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将衣领大幅度的扯起,将被汗水湿透了的衣服与黏连在一起的皮肤分开,汗水自表皮而出不断,稍微放开了手又贴了回去,像是在这种天气套了棉袄,透不出气。
身体的表面温度还是很高,头皮都在出汗。
许珩舌尖扫了扫口腔,嘴巴里干的难受,咽了口口水,眼眸下撇看了眼刚换的衣服,已经吸了不少湿汗,贴在身体上慢慢开始返潮,他反手抓住短袖的下摆,利落的将它脱下。
精壮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空气,许珩的皮色是永远晒不黑的冷白,动作伸展间优越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看起来硬邦邦的,却也不过分突出,骨像与皮肉结合的恰如其分。
许珩的半身□□,下身只着到膝的大短裤,他又伸手在茶几的零落里随意翻出一个可以扎住头发的东西,以手为梳,将粘在后背的头发随意的一挽,看起来松松垮垮的。
他起身去卫生间,将龙头拧开,水声以急流的速度“哗哗”的响起,他伸手捧起痛快的洗了两把脸,水滴在身上溅起,带来瞬息的凉爽。
他直起身板,干净亮堂的镜面上一个身姿挺拔,相貌英俊的青年面孔映上,许珩抬眼,漆黑的瞳孔对上另一个自己,镜子里男人面色冷淡,无波的眼睛里冷感和不耐交织,没有丝毫良善的气息,让人去难以接近。
水珠顺着他的面部棱角延滑滚下,又无声无息的落在地板上,许珩面无表情看着里面的人,好像变了又像是没变。
季子北十几年的教育留给他的还剩些什么,三年前他周身的气质带着骨子里的温润,待人接物无不妥帖,如今再看好像消匿的不剩半个踪影,但又不是,是长久的表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伪装让他自己给自己上了一层枷锁。
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难以把控,这三年他清楚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多变,上一秒的温和碰上猝不及防的冷淡,掺杂在一起,让人觉得古怪。
他对着季子北长达十几年,自小开始的装模作样,就是给自己套上另一层皮,长进了血肉,侵蚀了灵魂,他改不掉,谁又能生生剥离自己呢,但又因为长时间的违心,让他产生了逆反,心里甩不开的阴暗。
十几岁的某一天晚上,他将季子北狠狠的压在身下,让他那个没有感情的哥哥眼角泛红哭了很久,带着多年的不满把人折磨了很久,让他声调带腻的说了一遍遍的对不起,那是他从没见过的颜色。
天亮梦醒,一切都是虚的,季子北还是那个刻板严肃的模样,他也还是,谁都变不成梦里的模样。
有些时候他也会认知到自己没良心,自小父母双亡,他哥肯把他养大就已经担负起责任了,可理智和情感不一样,得不到的关注和一贯的无视让尚且年幼的他矛盾交织。
他在意的他哥看不进眼里,他被教导的是冷静理智,有些事情他注定没有说出口的时候。
高三那年,季子北开始对他的高考填报志愿加以意愿,让他按照他的规划报考,可他们连好好坐下商讨都没有,对待他就是对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一贯的像是上级对下级下达命令,服从就好,在那一刻像是一大盆冰水对心口着浇了下来,他的阴暗彻底爆发。
博取关注好多年,他觉得自己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可怜又好笑。
是失望到了顶,在他哥的心里终究占不到半点地方,一概压制的反叛因子在身体里不停的鼓动,随着血液快速冲上大脑,不停的叫嚣着,他决不能让季子北如意,那时候他更想是把自己一起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