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那东西是一条细细长的不知尽头的黑丝,一端已缠住她的脚腕,另一端没入温热水汽漂浮的池中,且比人的发丝还要粗一些。
“我是你主人,狗儿,叫声‘汪’?”
音落同时,青禾脸前便出现一个穿戴粉碧螺钗的女子,身材婀娜多姿,模样小巧玲珑,眉目清秀,有出水芙蓉之感,不耐下巴却尖削的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错觉,有些败眼缘。
对方所言,是十成十的羞辱。
又见不是自己熟悉的弟子,亦或见过的弟子,青禾忍无可忍,只当是修真界哪家门派派来刺杀她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祭出竹英剑,挥剑斩断脚腕处的黑丝,翻身杀了上去。
缠斗期间,仍残留在脚腕处的黑丝,像是有生命体征的活物,再次从断根处往外发散,长的越来越长,紧接着攀附脚腕,最后扎进皮肉。
意料之中,青禾缠斗中途骤然从虚空砸向白雾池,溅出水花一片。
苏长依看完传音符,面不改色挑了挑眉,忍不住搓着指尖想找些事情做。
譬如,找个机会看青禾和坪兰仇敌见面,我在你面前,而你看不见我。
当然,这只是她以免自己分散心神,怕满脑子填充贺清邪而被败坏心情,而且,她已很久未曾出过灵清殿。
就当作,出去看场好戏吧。
彼时,改变名字,也同样改变容貌的坪兰,正在夙灵院正中的莲池旁与一众弟子说笑谈乐,虽是说笑,但大多都是别人询问她,而她只管作答。
几日前的风雪暂歇后,骄阳明媚,连数九寒天的寒意也被阳光驱赶至偏僻的拐角。
苏长依行至夙灵院朱门前,远远瞧见那群人中还有两三名眼熟的弟子,在灵清殿前广场上见过,沈柔柔和贺清邪的房内见过,还有一名居然是胡莹?
等等,她怎么结丹了?
苏长依稍显惊诧,满心怀疑。
依照阴神的记忆,这孩子之前才筑基的修为,短短几月,竟然突破的如此之快。
孺子可教啊。苏长依暗叹之余,举步过去。
一众弟子们边晒着太阳,边三三两两地谈天说地,那一张张神情恣意,轻狂的脸上堆满诚挚的笑容。
直到有人不小心在朱门前瞧见一位一身雪白,连三千青丝也变作银发之人,正朝着他们徐徐而来,那脸上的笑意,顿时在灿烂阳光下,清风拂面中,逐渐皲裂,溃散。
最后变作,惊恐万状。
“君君君,君窈,君窈师叔!”
最先察觉到来人是谁的弟子,一通结巴过后,终于将称呼说了出来,只不过,如果这个人抖得裤子没抖掉下来就更好了。
见状,苏长依锁紧眉头,她是吃人,吃人,还是吃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的状况是,一人开口众人乱抖。
远远瞧见那一群人,神态自若,姿态放松,一听闻“君窈”二字,便如临大敌,浑身紧绷,甚至有人连手都按在佩剑剑柄上,恨不能当即拔剑相抗。
那其中,神情最淡定自然的莫过于变换过名字的坪兰,不,或许现在该称之为,独倾。
苏长依从容不迫地过去,最后停在神情呆愣,几近石化的众弟子面前,伸手冲众人之中勾了勾,笑意吟吟地问:“爱徒,愣着作甚?还不过来拜见为师?”
作者有话要说: #阿邪你的危机感马上上线#
#贺清邪为什么会感到疲惫#
#苏长依你什么时候能打赢#
#坪兰你怎么还不去找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