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这几天以来,几乎不说话,一直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见邹平章招呼自己,乖乖地上前来到他身边。邹平章拉着他的手,再次转向村民,“这孩子大家伙更是不会不认得吧?”
人堆里,孙金虎带头喊了一嗓子,“那是,这不方大山家的小子嘛,谁不认识?”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咋能不认得。”
邹平章又道:“我今天要大伙作见证的就是,这孩子是我邹平章的儿子,从来都不是方家的。”
人群里有一瞬家安静了下来,他趁着这一瞬的安静继续道:“请大家知道,从今往后,阿进跟方家再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他只是我邹平章和爱妻曾婉的独子。”
经过片刻的安静,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这一回不比刚才还遮遮掩掩地小声叽咕,声音吵闹得多。
“至于方家偷换我儿子的事,我会另行跟他们清算。待会儿也请大家给我做个人证,刘文秀是怎么对我阿进的,大家伙都是看着我儿长大的,不会不清楚吧?”邹平章没管他们的喧闹,兀自大声继续道。
“我操,是你们方家偷了阿进?!”
人群里有方大山的嫂子,身边的人忍不住惊声问出来。
“你再瞎说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嘴!”她也很惊慌,脑子里不由把一连串的往事串起来,竟没来由觉得邹平章说的这事八成是真的。
听人说“方家”偷了人的孩子,还是青城的大户人家,急得下意识撇清关系,“那刘文秀生不出儿子来,关咱们家啥事!”
“这么一说,我他娘的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怪不得呢,我从前就犯迷糊,哪一回见着方大山家的往死里打她儿子都迷糊一阵,她该不会是脑子不全乎吧?”
“这回不就通了,那娘们脑子好着呢。”
“就是说,我往年没说错吧,瞅着就跟不是她肚子里托生的似的。”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闹起来。大队书记嫌吵,也怕事情不好控制,想出声喝止,却见曾家父子也从屋里出了来,一下子就哑了。
“屋里待不下那么多人,咱们一会儿就在院里说吧。”邹平章对曾老爷子和曾成道。
两人点头,刘书记闻言,急忙要去屋里搬板凳,被曾成拦住,“不用,都站着。”
他便讷讷应是,站到一边。
刚站定,就见门口小孙带着好几口子人来了。
小孙刚才听书记恼得不成样子,也不敢细问到底叫方大山家的谁来。又怕叫少了人挨教训,便跑了方大山家、他家田里、他二闺女嫁的王家,还有村头李寡妇家,这才把方大山和他老娘、媳妇,还有嫁在村里的二闺女并女婿都叫齐。
甚至连跟方大山有一腿的李寡妇都跟着方大山一块来了。
刘文秀在院门口看见李寡妇,眼睛都红了,只不过当下心里压着事,只唾了她一口,便没再分心对付她。
自从上一次听了邹云书电话里的话之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倒不是怕其他的,她也想不起来怕。无知者无畏,她并不觉得这事外人能拿她怎么着。她怕的是,要是让方大山和她娘知道了,怕不是得打死她。
等了这些天,没有动静,她并没有松口气。因为三闺女这些天也没回来,还没个音讯,一切都不正常。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她惶恐中却也想好了对付的法子——死不承认。
这事儿谁能说得明白?
是她娘“好心”帮着那个短命鬼接的生,要不是她娘过去帮忙,方进能不能活着生下来都不好说。
人都死了这么些年,死无对证,只要她咬死了说她生的就是儿子,谁能拿她怎么样?
到今天,大队里的小孙去田里叫她,她猜测可能是为了这事,路上又自己给自己鼓了鼓劲,等到了大队院子里,已经成功洗了自己的脑。
儿子是她生的,谁也别想拿个丫头片子给换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天眼睛都不舒服,一看电子产品就疼,迷迷糊糊躺了一天晚上才好点。我食言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