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只靠一身蛮力,难免伤人。
“升堂!”师爷本坐在一边堂下,手边是纸和笔,为了陈述案情,要记在案的。此时也站了起来,迎县太爷升堂。
县太爷自来县衙,很少有正经审案的时候,士要是县衙没有多少大案,多数在衙门里商议着就能解决了,所以升堂是很郑重的事,他须得身着官服,戴着乌纱,并且还得穿上皂靴,系上玉腰带,这样才有威严,才能执律断案。
他出来到了堂上坐下,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先一一报上名来!”
师爷手不停,人报一个,就记下一个,下笔如飞。
县太爷道:“陈前案情,钱老汉,对于张家老太太状告你教唆王家子孙之事,可有何辩解?!”
“小人有辩解,”钱老汉,就是王安福的丈人,道:“回禀大人,王家分家,母子断绝之事,众所周知,王安福不孝之事,更是邻里知晓。如此之禽兽,与我钱家何干?!望大人明断!”
“是啊,大人!”钱家长子,就是王安福的大舅子,道:“儿子虽是禽兽,可是母亲疼爱儿子,竟愿意违背前约,愿意出堂作伪证,慈母之心不假,但其行绝不可取,也不能信呐!还请大人明断,当初王安福欲饿死张老太之事,真的属实,大人一查便知!”
县太爷看向王安福,心里本能的厌恶,不过他脸上当然不会露出半丝,只问道:“对于此事,张老太可有话说?!”
张融融道:“老身与老大王安福,老二王安和断绝关系之事的确属实,但若说他不孝,他也不能完全承担此名,此事还在小钱氏身上。大人,老身的婆母也姓钱,这小钱氏是老钱氏的侄孙女。老钱氏向来看老身不顺眼,自嫁去以后,百般折磨,多年苛刻,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常有之事,生下老大王安福后,老身也不能亲养儿子,王安福是老钱氏所教养,后又娶了小钱氏,百般引导,千般挑唆,渐渐的也就对老身形同陌路起来,然而,若说王安福不孝,实非如此,他从小不是我教大,离我远心,也是孝顺老钱氏的原因,如果说他对我不孝,那么对老钱氏难道也不孝吗?!况且,当初饥饿,也是小钱氏所为,与王安福,王安和并不相干。当初王家接连遭遇丧事打击,老身也是一蹶不振,不知前程在哪儿,也有此忧之理,吃的也并不多,加上多年辛劳,一下子没有撑过来。实非完全是饥饿之故。望大人明鉴。”
县太爷点头,又问张家村人道:“村里可有话说?!”
里正上堂跪了下来,道:“王安福与王安和受钱家挑唆,的确与张老太关系不睦,但若说不孝,并非如此。”
钱家庄的人都急了,骂道:“王家村,你们不要脸,当初这个事,你们不管,现在倒好,颠倒黑白。现在还有脸为王安福辩解,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不孝,你们竟然还要为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只说,当初分家产,王家可有田产分与张老太?!你们是亏了良心了,王安福不孝,你们也不是好东西,亏待了她,却不敢承认……”
王家村里正脸胀的通红。心中暗骂,你们钱家就干净?!还不是默认了?
县太爷道:“竟有此事?!”
张融融道:“不要村中田产,是因为老身要归张家,没有回娘家的寡妇还要分夫家村里的田产的,没有这个道理。至于其它财产,老身更没要,半生在王家受尽苦楚,实不想与这个王家再沾上半丝的干系。儿子都能舍了,更何况是财产。当初离家时,是我执意,大子二子都曾挽留过,只是我不肯而已。并非是他们不孝。为了母亲的归属心向,他们不得不答应了。之所以带幼子在身边,实是那时幼子年纪尚轻,我不放心,便带在了身边,王家村没有苛刻幼子王安平,所有财产一应都分给了安平。兄弟三人也都默认,以后老身都倚仗幼子养老。难道这就不是孝心吗?!都说老人偏爱幼子爱长孙。老身愿意带着幼子,要留在身边作依靠,也是无可厚非之事。若说他们二子不孝,那是否,老身也不慈,有偏爱幼子之罪过?!”
外面听的都议论纷纷。
说的也是!
有生子不孝的,但也有偏爱幼子的母亲。家务事啊,是真的难以掰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