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主子。”
听了宋矜的话,谢峰立即收刀,一挥手周围侍卫立即退散, 回到原位。
他与白轩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暗道:主子邀请来的朋友, 莫非这就是主子之前在马车里所说的故人?
未曾见面, 的故人。
白轩视线不由自主地打量着邱知舒, 少女体态玲珑, 着一鹅黄襦裙, 安静的时候像个知书达礼的小姐。巴掌大的小脸不是一眼看上去很惊艳,而是生得很清秀。
眉宇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又与她穿着十分不符,听刚才有人叫她小邱掌柜。整个给人感觉是异样的矛盾又和谐,就像所有颜色看似无规则的挥毫, 实际却是错落而有序的密码。
白轩轻蹙眉,竟是不能第一时间作出判断。
他在纠结的时候, 谢峰同样在打量。刚才这姑娘被刀剑所向,依旧毫无畏惧,面色坦然。即使与主子是旧识,相信不会伤她的话。但能做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要不是见过大世面, 要不是自己本身就有武功。
商人,只是她隐于市的伪装罢了。
纵然从外来看, 就跟没长成的细竹似的弱不禁风。浑身察觉不出半�武功波动,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是因为太浅, 而是因为深不可测。
等主子今夜与她续完旧,定要试探一番。
想到这里,谢峰手开始痒痒。惹得一旁白轩警告地瞪了他好几眼,不要惹事。
……
邱知舒也不是毫无感觉,自从习了龙象般若功,她对气息是愈发敏感。每个人身上都有气,放到科学解释,也许叫磁场。这种磁场,有对自己,也有对他人的互相影响。
刀剑指向她时,四面八方的杀气冲她而来。但那些杀气在她眼中不值一提,就像大象不会在意被十几只蚂蚁包围。就连理会,都觉得浪费时间。
她的全部心神,都只在那一个人身上而已。
“……请。”宋矜这时候凝视着她,微笑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被宋矜笑目盈盈,一派熟稔的邀请,哪怕前方是阿鼻地狱,谁又能拒绝的了?
邱知舒咬了咬舌尖,刺痛拉回一�理智。客气而拘谨的躬身,以最符合此时身份的语气说道:“宋大人先请。”好像她真的是宋矜的故人般。
宋矜自始自终都没有拆穿邱知舒,而她从来的路上开始就一直挂着神秘微笑,唬得看惯了冷面的谢白二人脊背发凉,更加对“故人”好奇万分。
宋矜一双狭长眼眸笑眯了眼,拉长上挑的眼尾给人无限遐想。
她说:“……也好。”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邱知舒艰涩咽了口唾沫,喉珠上下滚动。一颗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纯情青涩小心脏受不得刺激,被宋矜一笑,差�从胸口跳飞出去,跳到宋矜手上,随她揉捏。
她总算理解了周幽王的快乐,为博�人一笑,把命给她都行。
她垂下眼睫不敢再看,小脸端得稳重淡定,粉色泡泡却突然升起,砰得炸开,将她整个人炸成粉色,耳尖红得滴血。
谢峰见主子要移动,想也没想跨走两步,挤在邱知舒前头,紧随宋矜其后护卫,执行贴身护卫任务,那叫一个尽忠职守。
但�起眼力见,他差了白轩不止十八条街。否则……也不至于同为贴身护卫,他偏矮白轩一头,多数事听从白大人的。
白轩眼皮子抽了抽,轻咳一声,叫道:“谢峰,留一步。”
“嗯?”谢峰纳闷,见白轩冲他招手,他便收回上楼梯的大脚,往白轩站立的角落而去:“出什么事。”
“你且等上一等,我有重要事同你说。”白轩说着见谢峰要开口,恐他大嗓门再坏了事,便提前阻截小声道:“是主子吩咐的。”
没了谢峰这发光发热的电灯泡,邱知舒满意极了。快走两步紧跟宋矜身后,再不让其他人有插队的可能。而她走的每一步,都恰好落在宋矜刚刚踏过的地�,没让任何人发现,带着隐秘的小欢喜。
浅浅梨涡晕出来,邱知舒微微垂着眼睫,不自觉看向宋矜随着走动晃动的浓茂青丝,跟狼王的狼尾似的,仿佛刚织好的华丽锦缎,好想摸一摸,或抓一缕在掌心指尖绕一绕纠缠。
脑海中一想到那种触感,她的指尖便触了电似的,酥酥麻麻。
面上攀了些热度,邱知舒不太好意思急忙转移视线。结果眼神不可避免的又落到宋矜垂在两侧的素手,被衣袖及散落青丝遮挡得若隐若现。
她还记得,那双手的温度与力量。是怎样将她从候府接走,牵下花轿,领进她的家门。
本该大大方方,随她牵的手。此时却只能看着,碰不得。
遗憾,怅然若失的情绪,不由得漫上心头。
想到这里,邱知舒再次狠狠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宋矜听见她的叹息,进门的时候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