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富江浅浅的呼吸声时，田柾国才敢用空出的右手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找出素描本。
还没有用这个角度画过富江哥呢，他修长的手指抓着铅笔，在纸上快速勾勒出线条。
因为不知道富江什么时候会注意到自己，所以田柾国早就练就了速写的技能。
这是他的秘密。
*
天空雾霭沉沉，月亮躲在漆黑云层后，微弱的柔光投过云层落在沙发上交缠的身影上。
从这个角度，富江可以看到郑号锡压抑着什么的双眼，那双总是澄澈的鹿眼里落进了尘埃，不复从前。
富江猜到自己是惹他生气了，所以他才会半夜把自己拉到这里。
“生气了？”富江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眼睛，残次品比完美无缺更吸引人。
手腕被郑号锡钳制住了，郑号锡将他的手腕压在柔软的沙发上。
郑号锡不笑的时候嘴角是下垂着的，这种长相容易显凶，但是因为他总是笑着，所以让人觉得没什么威胁。
但是现在他不笑了，也不回答富江的问题。
“因为我说最喜欢柾国？”
“嗯。”他轻轻俯下身子，小兽一样地咬着富江圆润的肩头，富江是疤痕体质，如果在锁骨那里落下痕迹会引起怀疑。
“唔，那我要说些什么来安慰我们厚比呢？”富江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虽然用着疑问的语气，但是他早就知道郑号锡想要什么了。
“最喜欢我。”郑号锡离开那块已经泛着暧昧的红色的皮肤，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
富江，他的男孩，他欲念的化身，只要吐出那两个字就能感受到灵魂的震颤的，他的爱人。
“最喜欢你。”富江低声复述着。
“不够。”
“最喜欢郑号锡。”
“不够呐。”
“最最喜欢郑号锡。”
一只漆黑的豹子隐藏在他的眼中，富江轻轻吻上他的眼睛。郑号锡握着他的手往下，一直到禁区才放开他的手。月光在地上倒映出两个交缠的身影。
郑号锡在他耳边轻轻喘息着，好看的眼睛闭着，或许是在害怕睁开眼睛后，一切都会如同夕阳下海面上脆弱的泡沫，一触即破。
胃里的蝴蝶翩飞着，月光下潘多拉打开了魔盒，偏执的占有欲，黑漆漆的私心，一切的幸与不幸都从里面喷涌而出
郑号锡睁开眼，混浊的月光在那双眼睛里水波一样的流动着，他下意识吻上富江的唇，凭借本能亲吻着，含吮着，撕咬着，一直到富江脸颊潮红，勾着他脖颈的手松开才离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