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我这是生了个什么宝贝,今后怕不是个风流种。”
寝殿内因为这句话顿时就笑开了,三岁的宋榆不知道大家都在笑什么,不过也跟着笑了起来。
咯咯咯咯咯的,没长全的牙齿看了更叫人好笑了。
宋榆格外喜欢宋嫣这点很快也就被别的皇子们知道了,不管其他人使出多少解数,拿什么东西哄着宋榆,小家伙开头的时候笑眯眯的,转个身就又把自己得到的好东西送给了宋嫣。
“臭小子,还真会借花献佛。”
宋檀看了看宋梌,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他就当是照镜子了。
“我长得也不比六六差啊,怎么就知道喜欢六六,不喜欢我。”
三皇兄表示心里有些不平衡,四皇兄同样看了眼对方,然后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当两个人看到宋嫣的时候,就又觉得宋榆这眼睛还是挺好使的。兄弟几人当中,就数对方把父母双方的优点吸收了个遍。
那头宋榆已经将东西放到了宋嫣的桌上,还脆生脆气地叫了一声对方:“六哥,送你的。”
说完话,争宠一样看了眼邬席。
要论七皇子在亲近自家六哥的道路上最讨厌谁,无疑就是邬席了。明明他才是六哥的弟弟,可六哥却要跟邬席形影不离。
哼,早晚有一天,他要把六哥伴读的位置抢到手!
没错,七皇子现在的宏愿就是早日成为宋嫣的伴读。他想,到时候他也能跟六哥天下第一好了,比跟邬席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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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嫣的日子就在几位皇兄跟邬席的陪伴,以及宋榆偶尔的争风吃醋中度过。一晃九年过去,宋嫣十六岁了,而邬席也已经十八岁。
古代男子二十行冠礼,即为成年,邬席的记忆要到两年后才会恢复。
由于当初邬席进宫的时候年纪小,加上宋嫣又很是喜欢对方,故而他就在宫里住下了。当然,一个月有十天时间邬席是可以回家的。
一般皇子长到七岁就应该搬离母妃的宫殿,跟其余皇子住到一起去了,只宋宸格外喜欢宋嫣,多留了对方两年。等到宋嫣九岁的时候,才搬去了粹掬所,邬席也跟了过去。
两人同吃同睡,整日里都是形影不离。
宫中人人都知道,宋嫣最宠爱自己的伴读,连小路子跟香丹跟比不上。六皇子一旦发了什么脾气,也只有邬席能够劝下来。
这日一早,天气晴朗,宋嫣便拉了邬席出门放风筝。
如今几位皇子中,也就宋嫣跟宋榆稍微清闲点,再过一年,除了太子以外,上头那几位皇兄就都要出宫开府了。
宋嫣不如宋榆那样闹腾,却也不是文静的性子,林静宛没有想要让对方争储的意思,也就惯着对方的脾气。
到了现在,六皇子可谓是恣意娇纵到了极点。
阳光之下,邬席看着宋嫣含笑的双眸,心脏微微悸动。
“你发什么呆呢,风筝都要被你放跑了。”
手上的风筝在天边摇摇摆摆的,一如当宋嫣靠近的时候邬席的那颗心。一双敛着温意的手碰上了他的手背,而后握着他的手将风筝线拽了两下。
被宋嫣拉扯着,风筝在天上摇摆得更厉害了。六皇子最不会放风筝,也不耐烦放,他每次都是唤了邬席将风筝放好后,自己再来捡便宜。
宋嫣小邬席两岁,少年人看着比对方低上一些,拉拉扯扯当中,就成了他在前面,邬席在后面带着他放风筝了。
两人这么多年来的相处,再亲密的举动都有过,是以宋嫣也并不在意,反而还让邬席再放高一点。
太阳好,宋嫣抬头的时候眼睛都是半眯着的,嘴角高高翘起,下颌到脖子的线条仿佛被日光镀了一层金芒。
有阴暗的想法从脑海浮现,但主人并没有察觉,错过了第一时间掐死它们的机会。
“殿下,绳子不能抓得太紧,也不能抓得太松。”
几乎每年邬席都要跟宋嫣说上这么一句,可对方从来不会记着。他略笑了一下,反过来带着宋嫣的手,用着恰到好处的力气拽着风筝线,又控制着宋嫣的手腕,将卷起来的风筝线吐出了更多。
邬席的脖子因为宋嫣后仰的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作,被头发蹭得有些痒。他还闻到宋嫣身上有种香香的味道,不是佩戴了香囊的缘故,好像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不一会儿,风筝在他的帮忙下飞得更高了些。
宋嫣见状更高兴了,连连又往后退了一点。脚下有石子,不小心跌了一跤。
“殿下!”
即使知道宋嫣会武功,可当下邬席的脑子什么也没有想到,他顾不得手里的风筝,将人赶紧接住了。两只手在邬席圈住宋嫣的下一刻搂在了他的脖子上,掌心充满了火热的烫意,叫他的脖子也有些不自然的发僵。
但索性人没事,风筝也还被宋嫣牢牢抓着没松开,不过看样子快要掉下来了。
亲密的拥抱让宋嫣身上的香味更明显了,邬席的脸几乎都埋在了宋嫣的脖子里。
“快快,风筝要掉下来了。”
宋嫣浑然没觉得两人现在的情形有多暧昧,站稳了以后就拉着邬席的手重新抓住了风筝线。他大概知道邬席一定会接住自己,因此在即将跌倒的那刻连防护姿态都没有摆出来。
动作之间,邬席的嘴唇似乎擦过了什么极为滑腻的东西。他微微怔楞,重新将风筝放好以后,低头瞥了一眼宋嫣的脖子。
刚才的拥抱将对方的衣领弄得开了一些,滑腻的触感来自宋嫣的皮肤。像玉一样。
他已经将风筝彻底交给宋嫣了,见到这里,伸手将对方的衣领整理了一下。
宋嫣为了方便他,还稍稍抬起了些头。这种动作在两人的身高下,有一种极为乖巧的感觉。
原本宋榆也要来跟宋嫣一起放风筝的,不过小孩太粘人了,宋嫣嫌烦,就没带他一起。
七皇子在五岁那年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当宋嫣的伴读时,趴在自个儿的房间里嚎啕大哭了足足半个时辰。后来过去上课,又被坏心眼的三皇兄跟四皇兄嘲笑了一通,小脸都气红了。
阴差阳错之下,五皇子宋桢没有拐到宋嫣,倒是把宋榆给拐走了。不跟在宋嫣边上的时候,宋榆就去找宋桢一起练武。
只是宋榆仿佛天生不是练武这块料,他的身手甚至还没有偶尔练一练的宋嫣好。当然,也没有邬席好。
为此七皇子更加生气了!
“殿下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小路子跟香丹随时就在边上候着,看宋嫣也放了有一会儿了,适时出声。邬席接过宋嫣手上的风筝线,熟练地将其收了起来。
“出汗了,擦擦。”
邬席收完风筝线不久,宋嫣就把脸转了过来。
这种伺候皇子的事情向来都是对方身边的宫人做的,只邬席跟在宋嫣身边太久了,又一贯照顾着对方,因此宋嫣有事都要找他,而不是小路子。
香丹早就准备好了锦帕,闻言将其递给了邬席。至于收好的风筝,则是被小路子接了过去。
邬席将宋嫣带到了树荫下面,而后替他细细擦了额头。听到宋嫣的下一句话时,手微微顿了一下。
“脖子里面也擦擦。”
脖子里面也黏腻腻的,宋嫣说着将衣领拉开了一些,肌肤在日光底下白得有些晃眼。
邬席的心重重一跳,却依然按照宋嫣的吩咐,将他的脖子也擦了一遍。而后又重新替宋嫣将衣领拉好,确保看上去没有一丝不妥。
锦帕沾了汗水以后变得有些潮,可邬席觉得宋嫣身上的香也附着到了上面。
小路子:“殿下还要放风筝吗?”
宋嫣的兴致还没过,不过他又觉得身上汗腻腻的,不愿意再动手了,于是放风筝这个活儿又落到了邬席头上。
在树荫下歇了一会儿,邬席就拿着风筝放了起来。坐在边上的人被太监宫女伺候着,别提多惬意了。
等到日头又大了些,宋嫣才招了招手,没有再让邬席放下去了。
“手帕给我。”
“是,殿下。”
香丹出来的时候带足了需要用到的东西,从一旁又拿了条手帕出来。下一刻,宋嫣就把邬席招到了手边。
“过来。”
丝织品的微薄凉意随着擦过来的动作贴在了邬席的头上,宋嫣没做过伺候人的活儿,本就是一时兴起,擦了两下后就将手帕递给邬席,让他自己擦去了。
手跟手有着非常短暂的触碰,指尖无意在掌心划了一下,又迅速收走。有一种突然产生的空落落的感觉,让邬席徒劳地抓紧了宋嫣给他的手帕。
宋嫣觉得身上不舒服,带着香丹跟小路子等人直接回去了。回到居所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邬席一起洗了个澡。
他们从小到大就连睡觉都在一块儿,只有夏天因为太热会分开,像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宋嫣待邬席的亲近只有在刚搬来粹掬所的时候,这里的宫人看了有些讶然。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也早就习惯了。
夏日里的水还是温热的,身上初生的乏意经水这么一泡,反而更浓了些。宋嫣两只胳膊搭在浴池边,优雅地打了个哈欠,眼里闪着泪光,这副模样让他瞧着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
“殿下可是困了?”
水声淅淅沥沥,邬席拉过宋嫣的胳膊替他擦了一遍,末了又看了一下对方的掌心。
被风筝线擦着,才一会儿功夫掌心就红得厉害,现下也还没消。再将另一只手看了看,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不自觉触了触宋嫣的掌心,动作太轻了,是以对方被弄得痒了一下。
“痒。”慵懒的调子,掌心也跟着缩了一下,将邬席按着的那只手直接握住了。
另一个人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宋嫣趴在边上,眼睛将睁未睁的模样,唇瓣殷红,眉目间带着轻微的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