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得了对方的玉佩,没准就入了对方的眼。
另一边,那群纨绔还围在邬席身边没有散开。
“怎么样,听闻少傅博古通今,想必于骑射一术上也很是精通,不如今日就比上一回。”
“就是,陈老太爷当年可是六艺出众,身为陈老太爷的孙子,太傅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群人有意给邬席戴高帽,话里话外就是在逼着对方答应他们的比试。这种面子上过得去,但处处藏着坏心的为难,邬席当然能看出他们的意图。
他对这些比赛并不感兴趣,之所以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宋嫣。不过当他抬头看到宋嫣从身上扯了块玉佩,扔到了宋榆手里,后者又交给了主事宫人,让他将这块玉佩当做一会儿射箭比赛胜利者的彩头时,改变了主意。
不一会儿,台下响起了敲鼓之声,射击比赛也正式开始。
比赛分为两场,一场靶子是固定的,谁射中的环数越高,谁就是赢家,平均每人都五支箭的机会。另一场靶子是移动的,射箭的人需要一边控制马匹,一边瞄准目标,难度非常大,同样也是每人五支箭。
这种射击的活动以往大家也都玩过,因此倒也不会觉得生疏,就是如何取得高分比较困难。
前头几名挑衅邬席的人的确有几分真材实料,其中还有一名更是连中三箭靶心。
“少傅怎么真的参加了?”宋榆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听了一耳朵,既然宋嫣都不管邬席死活,他当然也不会多事地过去帮忙。不过他倒是真没想到,邬席居然答应了那群人。
转头再看宋嫣,就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看不出什么。
原本邬席会下场就够令宋榆惊讶的了,等看到对方毫不费力就赢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时,宋榆的嘴巴都张大了。
少傅看上去斯文儒弱,没想到这骑射之术如此了得。若不是时机不对,宋榆都想让邬席教教自己了。
男人坐于马背之上,背部挺直,搭箭拉弓,一气呵成之间,无一处不好看。
很快,下半场比赛也开始了。跟上半场一样,不管靶子如何移动,邬席都能保持百分百的高命中率。
因为他的参加,这场热身运动也结束得格外快,邬席成了毫无疑问的胜利者。
在邬席赢了以后,为难他的人都一脸菜色,而宋嫣看着对方拿过了自己添的彩头,脸上的笑容变浅,竟然直接起身离开了。
其他人看了,顿时就相信了太子殿下不喜欢少傅的传言。瞧瞧,不过就是对方赢了场比赛,还拿到了太子殿下的彩头,就让太子殿下气得直接离席了。
宋榆在后面看着小路子慌忙跟上的脚步,也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后面的马球赛还没开始呢,他都已经压了二哥会拔得头筹,现在人走了,他压的那些银子怎么办?
宋嫣虽然看上去漂亮无害,可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像是这种比赛,拿个第一名绝对是妥妥的。
不过很快,宋榆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既然二哥走了,他就再找一个人顶上,反正这次是队伍作战,不是个人。
他瞄来瞄去,就把主意打到了邬席身上。对方从台下走了上来,眼睛看了看周围,似乎想找什么人。
邬席下去的时候宋嫣还在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再上来的时候,对方就不见了,就连小路子人也没了。
犹豫片刻,他就朝着宋榆走了过来。
“三皇子,不知太子殿下去了哪里?”
当邬席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宋榆就知道他的打算要泡汤了。尽管宋榆看不出自家二哥是什么意思,可对于邬席那点心思,却是看得透透的。
这副拿了彩头就眼巴巴过来找人的样子,说邬席对宋嫣没心思都不可能。
“回去了,大概是觉得这里无聊吧。”宋榆朝左手边的方向努了努嘴,“喏,从那条路走的,要是走快点没准还能追上。”
“多谢三皇子。”
邬席谦逊有礼地朝宋榆拱了拱手,而后就按照对方指的方向去了。
宁桓一直坐在宋嫣不远的地方,他看到对方走的时候下意识也想跟上,可又不想惹了对方不快,犹豫间就没有动。及至看到邬席跟宋榆说了几句话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这里,走的还是宋嫣离开的方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他终于按捺不住跟了上去。
他这段日子在宫外,却也听过邬席的大名,更知道宋嫣不太喜欢对方。眼下宁桓是觉得邬席对宋嫣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
宋嫣出门都是不用走路的,这回是提前离场,所以小路子来不及准备。邬席小跑了一阵子,很快就追了上来。
“殿下留步。”
宁桓的体质比邬席差一点,此刻正在后头喘着气,他趴在拐角处,偷偷看着邬席竟然真的叫住了宋嫣。
宋嫣虽然停了步,也回了头,但迟迟没有开口,整个的表情也都是淡淡的。
“殿下,您的玉佩。”
“现在已经是你的了。”邬席赢了比赛,玉佩自然也是对方的。
“是我为殿下赢回来的,殿下的东西,永远都是殿下的。”
玉佩并不珍贵,甚至对于宋嫣来说,这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玉佩。如果他想要的话,小路子可以从库房里取出一百块一模一样的。
但这是邬席为他赢回来的,是他让邬席为他赢回来的。
宋嫣知道邬席看着自己,所以故意将玉佩给了出去。这是一场心知肚明的考验。
见宋嫣没有再说话,邬席试探着倾身,将赢来没多久的玉佩重新戴在了宋嫣腰间。
过程当中,他没有听到宋嫣的拒绝,有一种无声的纵容。
小路子在邬席给宋嫣戴玉佩的时候就已经自觉地退到了一边,甚至将脸都背了过去。
玉佩已经系好了,但邬席还是保持着跟宋嫣无比亲近的距离。
“嫣嫣,你还生我的气吗?”
“少傅怎么又在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宋嫣也没退,眼底笑意犹存,仿佛在嘲笑邬席的不知所以。
“那日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该趁着酒意……便行那般孟浪的事。”
青竹馆过后,邬席一直想找机会跟宋嫣说对不起的,无奈对方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不提这话还好,一提下来,宋嫣眼底原本存着的笑意也没了,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过不久,宋嫣看着邬席的脸半晌,又重新勾了勾唇。
“想要我原谅你?”是原谅那天过于亲密的举动,还是原谅当年的突然消失,宋嫣的话并没有说明白,又或者是两者皆而有之,“很简单,看到赛场上那些人了吗?跟他们一样来讨好我,哄我欢心,我高兴了,就会原谅你。”
是一句在普通人眼中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因为这根本就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宋嫣怎么样了才会是高兴,他若是一辈子都不高兴又该如何。
但邬席却看着对方,而后拉开了两者间的距离。“殿下,寿昌宫路远,您身子娇贵,由臣背您回去吧。”
想要让一个不在乎、不需要讨好的人承认那份讨好,就要花上比常人更多的心思。
邬席说完话就背过了身,半蹲在地上。稍后,一双手从后向前揽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身躯就这样趴在了他的背上,一直到进了寿昌宫,宋嫣的脚都没有沾到地。
哪怕是这种暧昧的举动,可因为邬席背着的人是宋嫣,想到后者的脾气性情,来往的宫人们只当是太子殿下新想出来的惩罚人的法子,并没有往别的地方多想。
只有宁桓看着邬席在背起宋嫣的时候,眼中不再压抑的浓情,躲在拐角处握紧了拳头。
少傅竟然对太子殿下……抱有这样的心思,而太子殿下好像也并不排斥。
跟在宋嫣身边久了,足够让宁桓看出对方对邬席的不同。从邬席给宋嫣戴玉佩,再到提出背宋嫣,都是在后者的默许之下才能做出来的。
明明邬席才来宫中没多久,而且传言中都说太子殿下讨厌对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宁桓知道,如果宋嫣真的讨厌邬席的话,就不会让对方背着自己了。原本他还想着要慢慢再求得宋嫣的原谅,邬席的出现让他有了一种危机感。
他跟到半路上就没有再继续跟了,因为宋嫣住的地方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的。后来又在路口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邬席出来,才失魂落魄地重新回到了赛场。
自这天过后,邬席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平常除了太傅授课时间外,不管宋嫣到哪里,他都会跟到哪里,俨然一副小路子第二的样子。生活当中,邬席对宋嫣的照顾更是精心到了极点。
小路子以前觉得宁桓在永阳宫的时候,都快要把他的差事顶下去了,现在看到邬席,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对方当时那才哪到哪啊的感觉。要不是邬席住在宫外,殿下每天早上的洗漱没准都会是对方伺候的。
不少人看到邬席跟在宋嫣身边,经常出入寿昌宫,而后者也是一副默认的样子,先开始以为邬席是要顶了宁桓的位置。可后来又发现邬席在宫中的境遇没有改变,该有的刁难还是会有,并且宋嫣也不会管,看久了以后大家恍然大悟,什么顶替宁桓,太子殿下分明是在变着法子折磨邬席!
顿时,他们心里对陈家就多了些怜悯。好不容易找到了孙子,没想到却得罪了太子殿下,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据说太子殿下还让邬席替他穿过鞋,读书人向来心高气傲,这是何等的侮辱,也不知对方是怎么忍下来的。
不知不觉间,夏日将近,天气也开始热了起来。宋嫣每天睡觉之前都会在浴池中泡会儿澡,伺候他的人自然还是邬席。
少傅现在除了本职工作外,跟宋嫣的贴身宫人也差不多了。对此,寿昌宫里的宫人也都渐渐习惯了。
邬席虽然话不多,可无论是小路子还是香丹对他都很满意。
因为宋嫣的要求,邬席哪怕是住在宫外,都必须要等伺候完对方才能出宫。有时候若是做得不好,惹了宋嫣不高兴,便是一通不大不小的惩罚。
邬席要当宫人,宋嫣也就拿对方当宫人看待。宫人做错了事情,又岂是能轻易饶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