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你手中的传承拿出来!”傅徇吼道,“昭示给天下人看,你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对啊,他手中有传承,他可以借此物与天道沟通,降下天罚,狠狠地惩罚景梵!
除此之外,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质,沈棠离,沈策,不都在他手中?
卫惝定了定心神,双手合起捏诀,一个泛着金光的神物立即出现在他面前。
还不待周围人看清,他上手一抓,对着天空举起,口中振振有词:“法华碑刻如今就在我手中,景梵,还不带着你的人来降!”
仿佛是天道真的与他有所感应一般,只见玉墟后殿忽然泛出晃眼的金光与他手中碑刻相和,紧接着,一道惊天的响雷烈空而出。
天色仍旧是晴朗的。
各门派见此异象,纷纷停下来驻足,唯有景梵,头都不抬一下,飞速了结一个又一个魔修,迅捷地提剑上前,一路向卫惝杀来。
“你就不怕我降下天道来惩罚你?!”
卫惝说完,便在景梵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他心里一惊:此人竟丝毫不在意法华碑刻,更不在意所谓的天罚。
断不能坐以待毙,卫惝足下一点,飞跃至虚空中,召剑引雷一道道对准景梵的头顶劈下。
“你们,你们可看清清虚门门主手中的是何物了吗?”
“莫非真的是法华碑刻?景梵不会真的是冒牌货吧……”
“引雷劫造杀业,难不成卫惝真的能替天行道?可他分明是个魔修……”
人群慌乱起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景梵一一避开那几道雷,却又不得不受限于方寸之地,他的问月与雷击正面相抵,剑刃爆出噼啪碎裂的火光,巨大的冲击力震颤着景梵的虎口。
卫惝警惕地将那神物攥紧,飞速闪入魔修大军中,踹了一个人出来。
“今日候在山下的魔修大军十万不止,以仙尊大人的砍法,怕是砍到天黑都不够,不如我们来玩个有趣的游戏怎么样?”
卫惝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沈棠离,阴笑道:“从现在开始,你杀一人,我便废掉你一只狗,就像这样……”
他遥遥看着景梵的表情,五指微合,变出两个短镖,簌簌两下刺入沈棠离的膝盖,转瞬间沈棠离便双膝跪地,废了一双腿。
沈棠离紫色的下裳被鲜血浸泡成黑色,他紧咬牙关,浑身冒出冷汗,却竭力忍着没有出声,更没有看景梵一眼。
他知道,景梵这么多年来之所以能一直守住五域的子民,不仅是凭借法力修为,还有极为强大的耐性与理智。
景梵定然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他不能在景梵面前露怯,逼景梵做出选择。
卫惝看着景梵囿于雷狱而无法挣脱,只能拿一双吃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便畅快不少。
恰在此时,景梵硬生生挨了一击,左肩被暴雷劈得焦黑,却眼也不眨地持剑劈了上来。
暴烈而出的莲花法印凝结成剑光,快速向卫惝袭来!
他心中一惊,连忙扔掉手中的沈棠离,这才惊险地侧身躲过,却还是被剑光的余力震了一下。
“好!看来仙尊大人觉得这还不尽兴,抑或是,这么点小伤小闹还不足以让你投降?”
卫惝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双手拍了拍,身后的两名魔修押着一个少年走上前。
“让我猜猜,这个孩子是叫……惊鹤?不如这一回就拿他下手。”
卫惝拈起一支镖,对准少年的脸施力刺了进去。
“啊!!”
惊鹤痛苦地哀嚎出声,左眼血流不止。鲜血糊住了双眼,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好喊道:“仙尊,不要降,不要降!惊鹤甘愿献身赴死!”
看着景梵面无表情的脸,仿佛这世上任何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卫惝心里顿时觉得没意思。
他懒洋洋地开口:“再将另一个少年押上来,若是都不经玩,那便先杀光除你之外的所有人,再等云……”
“──开出你的条件。”
景梵嗓音暗哑着说出了第一句话。
清坞山上,众人惊惶不已。
傅徇挑了挑眉,看着身旁的人由低笑转为苍狂大笑,仿佛发现了供人玩乐的至宝。
“还未将筹码全拿出来,仙尊便开口了呀,”卫惝煞有介事地招招手,“行了,你们都给我让开,给我们的仙尊大人留下一个……唔,演武场那么大的地方。”
“谁若是不动,格杀勿论!”
众魔修犹豫着退后,给景梵让出位置。
“想让我大发慈悲放过这些人的命,倒是可以,”卫惝勾勾手指,轻飘飘地说,“劳烦仙尊大人将你的问月交出来,若是一会打了起来,也劳烦大人不要用剑哦。”
问月是景梵的杀人利器,若是交出便等于受控于人。
这是要让他死啊。
沈棠离跪在地上,睁大眼睛道:“仙尊大人,只要你手上有问月,天下便无人能伤得了你!”
惊鹤的泪刺痛着左眼的伤口,也跟着哽咽道:“您不能,您不能答应,若是仙尊有个三长两短,整个下界要怎么办!”
一旁的卫惝却嫌他聒噪,把玩着手里剩下的镖,幽幽说:“再多嘴一句,右眼会被我生生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