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谢谢她今天保护了你吗?”徐曼琳又问道。
小魏轻语认真的点了点头,头上的扎的两个蝴蝶结跟着也一晃一晃的。
徐曼琳柔柔的笑了一下,她将手头的凉菜先放下,转身去向了一旁的水井。
水井边沿绑着一根绳子,几下一个个头不算太大的西瓜就被她拎了上来。
徐曼琳一边将西瓜切掉四分之一,一边道:“给妹妹做一个小猪西瓜好不好?”
“好!”小魏轻语开心的点点头,接过了徐曼琳手中的挖球勺。
小型挖球勺在魏轻语的手中一上一下,不消片刻一旁的白瓷碗里就堆满了漂亮的红色西瓜球。
徐曼琳帮着小魏轻语把西瓜里面不容易处理的边角处理好,用刀子在西瓜皮上雕出了猪猪的眼睛,又用多余的西瓜皮做出了耳朵鼻子,道:“去送给潇潇一块吃吧,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小魏轻语欣然的露出了笑脸,捧起做好的西瓜碗,灵巧的跨过了现在对她来说还有点高的厨房门槛。
只是,小魏轻语再回到餐桌前,却不见了小季潇的身影。
院子里回荡着魏林岽跟季青云喝酒侃谈的声音,热闹也寂寥。
小魏轻语捧着西瓜有些茫然的四处寻找着小季潇的身影,终于在大门口的门槛上看到了坐在那里发呆的小季潇。
小姑娘的肩膀轻靠在大门框,小小的一只在门框中满天明星的天幕下分外渺小。
她看起来好像还是有些难过,往日里笔挺的背都塌了下去。
小魏轻语走了过去,将西瓜递给她,稚声询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小季潇接过小魏轻语递来的西瓜,努出一个笑脸。
那笑脸分外勉强,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小魏轻语毫不留情的就拆穿了小季潇,点了点她的鼻子道:“还说没事,丑死了。”
小姑娘微凉的指尖落在小季潇的鼻尖,瞬间就让她失去了伪装。
小季潇卸了强撑的力气,捧着西瓜像往常一样靠在了小魏轻语的肩膀上,道:“轻语,我有点不开心。”
“怎么了?”小魏轻语轻声询问道。
“呶。”小季潇将自己手上戴着的那个小桃篮解了下来,放在手心里,道:“那只大白鹅,咬到了它。”
小魏轻语拿过小季潇手里的小桃篮细细端详了起来。
在大门口的灯光照射下,小桃篮的篮筐上的确有一排细细密密排列不均匀的小点。
瞬间,那大白鹅追在自己身后扑咬的样子就出现在了小魏轻语的脑海里。
她还记得小季潇当时将自己护在身后的英勇,更能体会到她当时差点被大白鹅咬到时的恐惧。
“我讨厌大白鹅。”小季潇沮丧的讲道。
小姑娘张合的下颌骨轻轻在小魏轻语的肩膀上留下感觉,一点点敲进她的心里。
小魏轻语端详着手里的小桃篮许久,青绿色的眼眸中有波光流转。
她不想让小季潇以后一看到这个小桃篮心中就会产生恐惧。
沉了一会,小魏轻语分外轻松的“害”了一声。
小季潇立刻向她投来了疑惑不解的目光。
小魏轻语看着小季潇,信心满满的对她道:“你这有什么,我知道一个神奇的法子,它可以让你的小桃篮变回原状!”
“真的吗?”
小姑娘原本还有些颓意的后背瞬间就变直了,素白的脸上满是即将失而复得的惊喜。
“但是这种法子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不然就不准了。”小魏轻语小心翼翼的对小季潇讲道,“待会,你得闭上眼。”
“嗯嗯嗯。”小季潇忙点点头,抱着西瓜,紧紧的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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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世间上哪里有什么能让被毁掉的东西复原的法子。
更何况小魏轻语才只有九岁。
她只不过是将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红绳解了下来,飞快的换上小季潇的那根罢了。
夜色深深,夏风温热,皎洁的月光将少女眼中的紧张袒露无遗。
小魏轻语攥了攥手中的原本属于自己对那个小桃篮,轻吸了一口,道:“睁眼吧!”
小季潇闻声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睁开了眼睛,拿过小魏轻语地给自己的小桃篮看了又看。
那细细密密的大白鹅齿痕果然不见了,月光下只剩下一抹圆润的光亮。
“哇,好神奇啊!”小季潇看着手里拿个恢复如初的小桃篮,金橘色的眸子里都是兴奋。
小魏轻语怕小季潇这个样子会露馅,忙佯做紧张的捂住了她的嘴,故作神秘道:“嘘!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它就又变回去了!”
小季潇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分外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魏轻语看着小季潇脸上的欣喜,偷偷将自己手腕上那个小桃篮往袖子里藏了藏,也在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
魏轻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落在床底的那个才是自己过去遗失了的那只小桃篮,那自己现在手腕上带的这个又是谁的?
魏轻语的心中响起了一个答案。
她的妈妈只做过两只小桃篮,一只在自己手上,另一只则在季潇手上。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潇的手腕上就没有了这枚小桃篮。
她一直以为季潇把这个小桃篮丢了。
可是为什么又会在那天出现在自己的手中?
疑问没有答案,也根本无法让人暂且放下。
魏轻语从床上站起来,拿着小桃篮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冰凉的银白色门把被扭开,紧闭门窗的房间里还残留着那日混乱的味道。
极淡的劣质麝香味让魏轻语的眉头紧皱,她径直就走向窗边推开了窗户。
风从屋外涌进,将这难闻的味道驱散。
细微之中魏轻语仿佛嗅到了一丝桃子白兰地的味道。
淡不可闻,凌冽中夹着一丝桃香。
一点点唤响了她心头那一块缺失的拼图的共鸣。
少女青绿色的眼瞳微微颤动,她看着自己凌乱的床铺,鬼使神差的摸向了放在一侧的枕头。
一个坐在自己床边的人影忽的闪现在了她的记忆中。
魏轻语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昏迷的时候的确是有一个人在照顾自己,根本不存在什么季青云接到一个电话被迫提前离开的事情。
那个人带着她独特的安全感将几近失控的自己从地上揽住,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着自己,给自己注射了抑制剂。
而后她将自己抱到了床上,温暖的手指略过自己的腰肢,向不安紧张的自己传递着最具有安全感的温度。
就像是那日她听到的季潇对乔倪的柔声安抚。
就像是那日从墙头跳下,季潇接住自己时的温暖可靠。
魏轻语攥着枕头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青绿色眼瞳里翻起汹涌的波涛。
她的心里一边觉得记忆中那个模糊的人就是季潇,一边又不断的否定着。
理性在她的大脑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季潇这个人当时有多可恶,多残忍,她怎么会对你伸出援手。
可感性却又在她耳边低吟,告诉她人都会变的,最近的这一个多月她可是没有在折磨过你,甚至在刘美娜意图不轨的时候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