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清扬，却带着砭骨的寒气，夜雨只觉得浑身汗毛都已竖立。
天地间，顷刻似乎已被杀气充盈。
犀沉往夜雨的身前稍站了半步：“杀意激荡，似非待客之道。”
“琴若无韵，何以称为琴？”树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琴声虽美，沾染了杀气，就不美了。阁下的韵并非琴韵，而是杀气。”犀沉道。
男人低笑了一声：“此地鄙陋，在下仓促之间，只有以剑代琴。剑是杀器，不自觉间剑意鼓荡，若是吓到阁下，便是在下的不是了。”
“阁下既然以剑代琴迎客，在下也只有以血代酒回礼了。”犀沉道。
“若说酒，在下这里倒是有的。”男人道。
“我只怕喝了阁下的酒，我也会七窍流血，立毙当场。”犀沉淡淡笑了笑。
“说得好。”男人大笑道，“不愧是出云座下大弟子，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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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出犀沉的名字时，犀沉目光微微闪烁，显然，对方对自己如此知根知底，还是让他有些不适。
又是“铮”的一声，但这一声已不再是琴音，而是宝剑的龙鸣。
枫林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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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缓缓向前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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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玄月穿着一件黑袍，却不是羽林军那种短打的款式，衣袖与衣带随着他的步伐猎猎飞扬。
他右手持剑，剑已出鞘，月色下，闪着灼灼光华。
而他的眼睛，竟似比剑光还要明亮。
通常来说，剑客不会带着一柄出鞘剑。
因为剑出鞘时，他的气力已泄，在顶尖高手的对战中，这顷刻间的差距，就足以决定生死。
但钟玄月不同，因为他的人就是一柄剑。
夜雨看得痴了。
他从未想过，区区羽林军南衙统领，竟然是如此风华绝代的剑客。
他甚至觉得，像钟玄月这样的风姿，若是真的乖乖留在皇帝左右，才是暴殄天物。
只是他却忘了，像钟玄月这样的绝代剑客，若真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今夜是否还能离开这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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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玄月站定，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犀沉，犀沉也一直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