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移眼睫如鸦羽般动了动,他的眼睛很好看,双眼皮不轻不重,尾端如工笔勾画般轻扬,似在一汪清泉中的剔透瞳仁浅浅颤了颤,有茫然不解、也有微微不满,“我没有。”
陆尧城刚刚打完篮球又打了一场架,浑身一股汗味,谢星移动了动鼻尖,“明明是你们打架,我什么话都没说。”
陆尧城看到了谢星移的表情,在他伸手推开自己时顺势侧身,低头扯着衣服闻了闻,嘟囔道,“他都抱你了!你还不生气?!”
谢星移对此似乎没什么感觉,“他又不是故意的。”
陆尧城气的肝疼,不再跟跟这个情感白痴再说话,怕把自己气死,他拿了套衣服就进了卫生间。
关门,砰——
谢星移表情平静淡然,跟陆尧城相处久了,他就真切地明白喜怒不定这个词的意思了,只要能量不变,他早已能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岿然不变。
卫生间的水流淅淅沥沥,过了一会儿,停下。
门开了。
陆尧城拿着白毛巾擦头发,走到自己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瓶红花油,然后转身咚的放在谢星移桌上。
他低头盯着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语气硬中带软,“我伤口疼,你给我抹药。”
他将自己胳膊伸了过去。
谢星移静静看了会儿,拿起药瓶拧开,陆尧城立马打蛇随棍上,转身拿了袋棉签、将自己的椅子勾过来,一屁股坐在谢星移身边,“还有脸上也要抹。”
陆尧城早就发现了,谢星移在某方面出乎寻常的好说话。
他将脸凑过去——
嘶。
明明以前再重的伤也没皱一下眉,这个连血都没流的红肿眉骨,就让陆尧城轻嘶,“你轻点。”
谢星移用沾满药水的棉签轻轻给他抹,他似乎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抹药也是,陆尧城看着那张脸,又忍不住口干舌燥起来,突然说道,“我也能不是故意的抱抱你么。”
谢星移眼风轻轻扫他一眼。
陆尧城自己都笑了,呲牙咧嘴活像只傻狗,“傻逼才会信不是故意的。”
谢星移下手微微用力。
陆尧城继续道,“以后不管是谁,抱你肯定都是不安好心,你直接打就是了。”
谢星移语气淡淡,“你也是么。”
这个人似乎随时随地的都想动手动脚,久了,不是太过分的,谢星移都懒得跟他计较。
陆尧城梗着脖子,“我当然不是!我们都住一起了,抱抱怎么了?”
谢星移被陆尧城的逻辑镇住了,动作一顿,轻轻感叹般道,“人与人的智商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陆尧城警惕:“你在说谁?”
谢星移放下棉签,“好了。”似乎避重就轻是与生俱来的本领,他问,“还疼吗?”
陆尧城哪感觉到疼,但他指腹摸着眉毛,皱着脸,“好疼。”
谢星移看穿了他拙劣的伎俩,但还是思索了下,秉持着公平原则,递给了他一颗小石子,“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一个幸运的小石子。”
陆尧城有些懵的接了过来,就听见谢星移说,“过两天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