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血腥盛宴

“这家酒馆的关门时间为什么每天都不一样, 我想进去探索一下。”竺轶收回目光道。

正在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从他们面前跑过,小男孩穿着缝着补丁的灰色长衫, 体型十分消瘦,看上去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

在小男孩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 他们卷着袖子,额头上冒着汗珠, 嘴里不断地叫嚣着脏话。

“该死的兔崽子, 你给我回来。”

“让老子抓住你, 保管给你剥下一层皮来!”

“别想让我听你们的!根本没有什么诅咒!你们就是骗小孩的!”小男孩个子小, 动作十分灵敏,用广场上的各个摊位当掩体,来躲避成年男人的追捕。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不少被卷进来的无辜路人也加入了骂骂嚷嚷的队伍。

小男孩见两个男人被其他人抓住,要求赔偿摊位上的损失, 立马停下了躲藏,掉头朝北边的小路跑去。

“他要去港口!”

“快, 你先去抓住他,等他上了船就晚了。”

其中一个男人对另一人说,那人闻言来不及点头, 立马也朝北边跑去。

“我跟过去看看, 也许和诅咒有关系。”禄起说,“等会儿来找你, 如果时间晚了,你就直接回城堡。”

他说完也朝着小男孩逃走的方向去了。

竺轶则进入了酒馆,里面坐着的本地人都聊得热切, 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他走了进去。竺轶走到吧台前,老板是个大胡子,正在擦着酒杯。

“你好,想要来点什么,先生?”

“店里有每日的点餐清单吗。”竺轶问。

“那么给愉快的周六来一杯香喷喷的麦酒吧。”大胡子说完转身帮竺轶倒酒。

“今天是周六,昨天就是周五,这两天的闭店时间是零点。”竺轶眼底突然闪过一道暗光,“昨天晚上,交响乐停下来之前,我记得旁边有NPC说当时已经十一点过。再之后就发生了那件事情,是不是说明,在某个时间点后如果发出声音,就会吸引灰袍鬼魂。这家酒馆设置的闭店时间也是为了避开那个鬼魂。 ”

猜测只是猜测,他还需要求证。

“你的麦酒。”大胡子将木头做的酒杯放在竺轶面前。

竺轶端起酒杯,目光在店里的客人们身上扫过,然后走到窗边的桌子旁坐下。面前是一个独自坐在窗边的中年男人,发现对面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个男人疑惑地抬头看向竺轶。

男人问:“你有什么事吗外乡人?”

竺轶放下酒杯,身体前倾靠近这个男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原本应该反抗的男人却仿佛着了魔,眼里瞬间浮上一片迷茫之色。

“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周二的时候,酒馆为什么从中午开始就关门了。”

“因为发出声音,就会被可怕的鬼魂夺走生命。”

“酒馆的闭店时间,就是我们需要噤声的时间吗?”

“是的。”

【剧情探索:当前进度10%。

(在这座城市内,不只是夜晚不能发出声音,有时候就算是白日,你也需要保持沉默。)】

竺轶看到任务提示更新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昨天他们在舞会的过程中,所有主播身上的核心装置都发出了一阵声响。虽然当时的时间无从考证,但现在看来,如果到周二他们还无法解开这个国家的诅咒,就会因为核心装置的声音被灰袍鬼魂杀死。

如果不走进仔细观察,没人能看出这个正在和竺轶说话的男人已经被剥夺了神智。

竺轶只是让男人听到了他真实的低语,这个男人便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思维。

竺轶在成为正式期后的这七天中,做了无数次尝试,才终于掌握了低语的力量——让生命体听见他真实的声音时受到蛊惑,但不会变成彻底的疯子。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减少副作用,但这种低语对生命体的损伤是巨大的,如果这个男人在短期内听到第二次,或者再次接触到拥有竺轶权柄的气息,就会立刻成为一具尸体。

“我想知道这座城市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竺轶继续问道。

“因为我们被神抛弃了。”那个男人说,“所以才会遭受这种惩罚。”

“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是国王......是国王......”

这个男人突然清醒过来,疑惑地看向竺轶。

“你是谁,为什么要坐在我对面。”

竺轶若有所思地看向这个男人。刚才他们的对话应该即将触及到了某个关键词,这个男人如果说出那个词,就会立马被诅咒惩罚。正因为如此,男人才能在这种时候从他低语的影响中清醒。

“他现在完好无损,说明被神抛弃并不是关键词,神也不是诅咒的来源,但还是有必要去打探一下他说的神现在的下落。”竺轶暗想道。

他朝男人露出令人心情平复的微笑:“我是一个旅人,想寻找这里的教堂。”

“教堂?”男人说,“我们的教堂早就荒废了,不过你如果愿意去,应该还有个牧师在。”

竺轶跟着这个男人的指引来到教堂。如他所言,这座教的确是荒废了,周围一片杂草重生,大门上凸起的浮雕上爬满了嫩绿的常青藤。

竺轶推开门,一股尘封而衰败的气息扑鼻而来,玫瑰窗上覆盖着一层灰尘,让通过五彩的色块照到教堂的光线变得朦胧。

竺轶发现有个人影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他走过去,发现是一位双手合十正在祈祷的牧师。

“这里为什么没人来了?”竺轶抹过面前讲台上的灰尘问道。

牧师转过头,十分平静地看向竺轶:“你是外乡人?”

“是的,我是一个来自外乡的传教士。”竺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看上去很年轻。”

“我年轻不代表我信仰的神明年轻。”

“哈哈哈,很有趣的回答。”牧师站起来向他行了一个来自教职人员的礼节,“我的名字叫哈罗德,是这里的牧师。”

他扫了一眼周围又说:“但如你所见,这里已经荒废了。如果你是抱着传教为目的来到这个国家,很抱歉,这里的人民已经不再愿意接受信仰。”

“因为神不能解除他们的诅咒?”竺轶问道。

“可以这样说。”哈罗德说,“你对诅咒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吧,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是诅咒让我不得不严密地拉紧嘴上的拉链。”

竺轶又试着问了几次,哈罗德皆是以平静的态度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竺轶叹了口气:“哈罗德,既然神不能解除你的诅咒,你为什么不离开教堂呢?”

“这是我唯一的寄托,我与生俱来的职业,除了当牧师,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可是现在并没有人愿意听你的祷告。”

哈罗德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垂头丧气地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