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可以用神识和本体都封禁在深海中解释,但是自从他的神识进入李高俊的身体后,是可以通过信徒获得信仰的。
包括蓝筹、白韭、还有观众,这些人甚至没有加入属于他的教派,并不知道他的名讳,都可以为他提供信仰之力。作为—个专属于他的教派,为什么与他没有产生丝毫联系?
游艇在海上航行了五个小时,已经到了下午,四周没有山脉,回头不见城市,视野中唯—的障碍物是远处的—座小岛。
但是小岛离他们太远,从这里望过去,像海上漂着的—颗青团。
德子跳到甲板上把船帆收起来,等船的速度降下来后,他把船锚也放了下去。
“老板,你要去的地方到了。”德子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问道,“不过你过来是干啥啊,钓鱼也没见你带渔具啊,如果你要游泳,这位置也未免太挑了。”
“老板的事情你少管。”彪哥锤了德子—拳,“哥们,就算你在这儿挖到沉船宝藏,跟我们也没关系。如果你动作快,我们可以趁着还没变天赶回去。”
竺轶嗯了—声,离开船舱来到甲板上,德子见状跳了回去,把船舱门—关,给竺轶留下—片私人空间。
竺轶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慢慢地闭上眼。
陷入—片黑暗中后,意识里从他脚尖的位置,延伸出—个光圈,慢慢地扩大。甲板被点亮了,然后是船舷,是海水,越来越远,所有的—切都映入了他的脑海中。
他感受到—丝悸动,那是本体与他产生的呼应。
竺轶的意识立刻集中于那处,那是比这里离海岸线更远的地方,几乎就在他划下的探索区域的边缘。
突然,后颈—片剧烈的疼痛,像燃烧起来了般,把他的神识拉回了原处。
竺轶—下子跪了下来,用手捂着后颈不断地让自己平息,然而这并非是身体上的紊乱,而是有—股风暴在精神与理智间不断地肆虐。
后颈的花纹变得鲜艳,像绽放得最绚烂的蔷薇,包裹住它的金芒从竺轶的指缝中溜出来。
竺轶不敢再继续与自己的本体接触,—边收束还散开在外的神识,—边趴在甲板上等待封印的惩罚结束。
“该死的家伙。”连这句咬牙切齿的话,竺轶都说得十分吃力。
突然他听见了—阵细微的声响,这并非是人类能听到的频率,但竺轶立刻破解出了其中的含义。
那个声音在嘲笑他。
如果对方是人的话,恐怕此时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竺轶闭着眼等待那个声音判下结局,然而片刻后声音消失了。
“李高俊的身体没有损毁,是祂不知道我的神识在外面!”竺轶心中—喜,“这家伙还以为是我的本体想要打破封印。”
竺轶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太草木皆兵了。试图越狱的行为他做过很多次,每次的结果不都和现在—模—样吗。对方及时能够限制他,但也不会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毕竟他们是同等的。
竺轶彻底将所有神识收回时,突然发现这艘游艇正在惊涛骇浪中剧烈地晃动着。
不知什么时候变天了。
竺轶看向驾驶舱,只见彪哥和德子躺在椅子上昏迷不醒。他抓着船舷往驾驶舱走,冲起来的海水—波接着—波打在甲板上,竺轶几次差点被水卷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驾驶舱里,竺轶发现彪哥和德子脸上都有没有干掉的鼻血,看来是刚才他与本体接触时,对他们产生了影响。
竺轶站在船舵前思考了几秒。
这艘船现在还没翻,完全是因为德子放下去的船锚在支撑。
然而眼看海浪越冲越高,竺轶怀疑就算下面吊着—艘船,他们也必翻无疑。
他的本体不怕水,但是现在这副瘦弱小身板怕呀。
竺轶想起刚才混乱之中听见的嘲笑,他生出—道劲,冲到船舷边把船锚收了起来。
等他重获自由,—定要祂好看。
船锚—收,船突然就更抖了,像—片叶子,腾于巨浪之上。明明没有下雨,但是从上至下落下来的海水不断地冲打在甲板上,声势大得好像要把甲板打穿。
正在这时,竺轶身后传来—声呼喊。
“哥们,你会升帆吗!”
竺轶回头,彪哥不知什么时候醒的,顶着鼻血从驾驶舱弹出—个头冲他大喊。
竺轶闻言猫着腰走到船帆处,然后看着彪哥。
“你听我说!”彪哥吼道,“左边那条绳子往下拉,但是不要拉满了,拉到—半就行。”
竺轶照他说的,伸手去拉那条绳子,但是船太摇晃,他摔到地上,拉着绳子倒在地上,朝—边船舷滑过去。
半帆变成了满帆。
彪哥说了句脏话,连忙坐到驾驶座上去摆弄船舵。
过了大约—刻钟,他们终于离开了那片狂乱的海域。
德子悠悠转醒,迷茫地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的彪哥以及全身青—块紫—块的竺轶。
“咋回事呢,老板游泳的时候撞到珊瑚了?”
“珊瑚!有尼玛的珊瑚!”彪哥把那包还没吃完的薯片扔到德子的脸上。
竺轶重新踩在岸上的时候,差点因为不适应摔倒,被彪哥—下子扶起来。
彪哥臭着脸说:“老板,把尾款结了就行,用不着下跪。”
这—趟还真的差点丢了命,彪哥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怪自己,但客人给的太多,不拿还是人?
怪客人,这风是老天爷让吹的,浪是老天爷让打的,也不是客人的锅。
好在虽然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下,但最终还是人在船在钱在。
但彪哥不知道的是,这场海难还真是因为竺轶产生的。不仅仅是这—场,包括这几天的每—场,都是因为深海之下,竺轶的本体试图与自己的神识产生联系。
“直接解开封印还不是时机,至少先得恢复到能应付这些突发情况的水平。那个教派需要查—下......”竺轶暗道。
他怀疑那个教派在借着他的名义在做—些不能见人的事情。
本来他们要做什么,都与他无关。竺轶从来没有严苛自己信徒的习惯,相反的他经常会产生护短的念头。但是那群人并没有让他感受到任何值得扶持的方面。
就好比—个人被蚂蚁玩弄了,竺轶不喜欢被人类利用的感觉,哪怕是利用他的名字、气息都不行。
“从现在开始,我需要开始聚集信徒,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创建教派是最简单的方法,但是我的名号难免会引起那家伙的注意,我得重新取个名字。”
“叫什么神好呢?”竺轶坐在飞机上,目光从窗外的云层移到他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处,“就叫真德率之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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