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支俘虏,倒也不是不可能瞒过沿途的城邑,甚至,将沿途的城邑给拉下水。
贵族有自己的交际圈,那些出身庶族和没落贵族的中低层将领同样也有自己的交际圈,甚至比起贵族的交际圈更牢固。都是一个釜里吃饭,战场上交付后背的交情,哪怕多年不见,曾经的情谊也不是那么忘记的。
辛筝带着带来的官吏在登丰之地搭了一个简单的框架,但高层辛筝可以一个人包揽,中层有带来的官吏,底层官吏仍旧欠缺。
辛筝非常干脆的旧地弄了一场官考,让登丰之地非贵族的人口来参加,通过考核即可为吏。
非贵族,贵族都在牢里蹲着呢。
登丰之地是穷桑国的粮仓,当地的庶族地主家境都不错,不少地主家的孩子都识字。本来对辛筝没收了自己家的奴隶与土地还很生气,骂骂咧咧的,但官考一出来,发现官考不看血统只看才华后瞬间齐颂辛筝英明神武,一代明君。
官考录用了一大批本地人为吏,辛筝给的第一个任务便是组织登丰的氓庶们为军队运输辎重,给工钱,且工钱日结。
至此,登丰完全归心,成为象所率大军的助力。
在登丰归心后,十万大军留了一万驻守,剩下九万去寻象了。
辛筝带着终于从辛国赶来的一大帮官吏继续去接管象打下的其它城邑,每到一地办一场官考,与辛国官吏混一块构建起当地的官府。
辛筝速度很快,象的速度却更快。
伏击登丰军队的那支穷桑人确实是之前的俘虏。
尝到了俘虏的甜头,象将这一招玩得更厉害了。
从俘虏中挑了一批人让他们去寻找以前的老战友,说降。
用五万大军围住了桑林,切断穷桑国地方上与桑林的联系,剩下的军队同那些被俘虏说服的将士里应外合打下一座又一座的城邑。
将当地的贵族投入牢里,收编当地的军队,增加自己手里的兵力。
春季结束时桑林以北以东十一城易主。
经此教训,桑林南边的贵族们终于不各自为政了,趁着象分出了许多兵力控制诸城,组成了联军北上救援,却被等得快发霉的东路军伏击。
干掉了南方诸城的军队,东路军迅速扑向穷桑国南部诸城。
亘白1128年仲春上旬,桑林城破。
城破后象用最短的时间控制了桑林的秩序,这并不难,围在桑林外的兵力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万,与桑林城内的总人口也不差多少。
贵族都扔进大牢,抄家,除了党氏。
党氏现任家主是辛侯生母,宗子是辛侯胞姐,因而象只是将党氏族人软禁在党氏在国都的府邸里,虽不许出门,但每天都会让人送去足够的食物避免府里的人饿着。
城破第三日,辛筝的大辂抵达桑林。
“二十多年了,又回来这座城了。”辛筝甚为感慨。“变化真大。”
“二十多年了,变化大也很正常。”安澜道。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辛筝看着已经恢复了正常生产的街道。“比起二十多年前,这座城的人气少了很多。”
安澜不解。
辛筝解释道:“曾经的桑林有三十多万人口,如今却不足二十万。”
原以为以穷桑国的底子与吃下的半个青阳国,穷桑国如今的人口怎么也有三四百万,但根据这段时间对已经控制的城邑的人口清查,她很有怀疑穷桑国现在的人口有没有三百万。
进了穷桑国的台城辛筝却没有什么时间享受这份畅快。
仲春了,该忙春耕了。
若非为了不耽误春耕,象也不会如此着急也如此轻易的攻下桑林,哪怕是桑林的氓庶也在这连年的征战中破产得差不多了,家里没有积蓄,若误了春耕,一家人都得饿死。
象更不想耽搁春耕,几十万大军一顿吃掉一座大山,战线还拉得这么长,一车粮食从辛国送到桑林,沿途要消耗近半,之后还要继续往南打,路上的损耗会更大。
食敌一钟粟,当吾二十钟。
辛筝禁止劫掠,象只能最大限度保证穷桑国的生产不被耽误。
双方一拍即合,虽非天险,但城墙高大厚实不逊天险的桑林以不可思异的速度城破。
辛筝一进台城马上进入了办公状态,为了效率,辛筝宣布所有土地都归国有,等人口统计完了再按人头分地。在此之前,所有氓庶还是要耕作,只不过受雇于国府。
官府出农具、耕牛,氓庶出人,酬劳是粮食。
连军队也暂时停止了征战,被组织起来开垦荒地与种地。
待辛筝想起党氏与穷桑公族时春种已至尾声,都不是她主动想起来的,而是党大夫坚持要见辛侯,不然她就绝食。
换个亡国贵族,想绝食就绝食呗,但党大夫是辛侯生母,谁敢真的让她绝食?
甚至因为党大夫年高,膝盖又有疾,怕她有个三长两短,象在圈禁党氏时还送了俩御医进去,党大夫需要的药材也没断过。
负责看守的人怕她真的绝食,火速将此事呈到了辛筝面前。
“阿母要见我?”辛筝有些迟疑,须臾,道:“罢了,总归是要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休假,闲着也是闲着,存稿足,下午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