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之余喜也瞬间意识到了这柄剑的价值。
自家大君是给了少昊侯什么好处才能让他送出这样的礼物?
抱着宁神剑,喜忍不住想向君离要了五十名护卫,虽然她本身也带了护卫,但那是对普通外交官吏的保护标准,不是对宁神剑的,但喜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莫名其妙的增加五十名护卫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君离让她给辛侯捎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吗?
本来别人秉着不斩外交使者的共识不会对她动手也会因为她的反应而想做点什么。
喜最终的剑法是将宁神剑弄了一个好看但廉价的皮鞘,将宁神剑连剑带鞘塞进皮鞘里当做普通的剑放进了她这一路上兴之所至购买的各种东西里,那一堆的东西值钱的有价值数金的,廉价的有只值几枚铜锱的。
贼偷也只会选最值钱的偷。
如果偷不值钱的....碰上这种眼瞎的贼算她倒霉,做为回报她一定会把人全家逮起来剐了。
出了快发展成城邑的军营,喜第一站便是最近的官序。
辛侯无偿为沃西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少昊侯只提供了场地,剩下的辛侯自己包了。
但少昊部与辛国很长时间都不接壤,辛侯对沃西官序的掌控并不强,来都来了,便让她顺便走走看看。
如果官序不顺利要如何,辛侯没说,但喜估摸着,辛侯可能会以此为借口把手伸进沃西,从沃西咬下几块肉。
喜希望看到不顺利,现实却是官序虽然不能算一帆风顺,却也很平顺。
每座官序都有许多学生,学生们也都很勤奋刻苦,感觉比辛国境内的学生还刻苦。
喜在一座官序课堂外瞧着里头的学童,目光透着一丝不忍,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有辛国做对比,辛国的学生们光是身上的肉都比这些孩童多出几斤。“我听说有贵族找过官序的麻烦?”
“是有过。”官序祭酒道。“因为一些课文上的内容。”
见喜不解,祭酒解释道:“我们教给孩子们的历史里有一些是关于帝国最早期的。”
喜顺懂。
如今的帝国贵贱有别,血统神圣,贵族们告诉世人,亘古如此,此谓天理,但辛国的历史教材告诉你:不,贵贱有别,血统神圣是最近三四千年发展起来的,更早的时候没这玩意。
“我记得这部分是五年级的教材内容。”喜疑惑道。“你们教得这么快的吗?”
来沃西才几年,就算全是天才学生也不可能教得这么快。
“我们的教材是改过的,有些东西提前教了。”祭酒回道。
喜懂了,辛侯这是生怕官序和贵族冲突不起来啊。“官序如今怎么还好好的?”
祭酒颇为感激的道。“少昊侯制止了那些贵族的暴行,官序这才平安无事....”
喜安静的听着。
少昊侯令得贵族们无法用武力解决官序,但贵族们也没放弃,私底下换了别的招,但官序待遇太好了,给孩子衣服穿,给孩子食物吃,只要去读书就行。
衣食住行,其中食第一,衣第二。
没有人能拒绝人生第一和第二的诱惑。
喜有些疑惑,少昊侯这是看懂了辛侯的目的还是没看懂?若是看懂了还送神木剑给辛侯,这么开明的吗?
诚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辛侯这般奇葩的一次出两个也未免令人惊奇。
喜带着自己的疑惑一路向南,越往南,疫情便越严重,但这个严重是相对北边,若是和沃西之外的地方比,那沃西还挺不错的。
君离第一次封城没结束问题后又封了第二次,这一次将给他捣乱的全给杀了,做到了最严格的封城封村。但南方显然有难度,没法那么搞,封锁城邑聚落停止生产,会造成很大的损失,不是每个贵族都舍得。更别说氓隶一天不干活就没有食物,封锁停止生产,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沃西最普遍的做法是,发现那里有疫病便将该村社城邑给封起来,必要时,一把火将里头的感染者和可能感染的统统烧掉。
这种做法效果颇佳,尤其是在沃西。
绵延战火多年,沃西的人口比二十年前少了不是一点两点,哪怕是瘟魔肆虐前的兖州也可以骄傲的说自己的人口比如今的沃西稠密。
地广人稀,瘟魔散播自然也会受到影响,这也使得沃西的整体情况居然比如今的兖州要好。
最重要的是,少昊侯手里有粮食,以正常的价格往外卖粮食,稳住了粮价自然也就稳住了秩序。
那些低价粮能到氓隶手里?
能。
少昊侯采取限购的方式卖粮的。
他找官序的学生给每个买粮食的人写了一块和传差不多的木牍,辛侯办官序很大目的就是为了培养胥吏,官序每年出来的学生大部分都是进了官署,因而官序有教学生很多辛国胥吏应该掌握的东西。
木牍非常的细致,不仅有当事人的名字、年龄,还有家庭住址、职业、外貌以及一个编号,氓隶凭着传就可以买到廉价粮食,但每天只能买够吃一天的,第二天还得再来买。
非常有创意,有稳定的廉价粮食来源,氓隶们自然不会被囤积居奇的商贾贵族逼上绝路,顺便还完成了人口清查。
登记些信息就能买到廉价粮食,为什么不干?
喜惊叹于少昊侯的奇思妙想一举多得,亦惊讶于:这么干的少昊侯为什么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