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铢钱也能理解,身上揣着十几二十几枚钱币还好,再多,比如超过一百的话就不怎么愉快了,而且钱藏在家里,几百枚钱肯定不如几枚钱好藏。
五铢钱六铢钱就真的没什么实用性了,辛国九成九九的人口所有家产加起来都不足一枚五铢钱。
唱衰只持续了几天。
辛国财富能排进前三的大商人喜第一个跳出来兑了三分之一的五铢钱和六铢钱,砸进去大半的家财,然后辛筝查了查这位商人的产业,发现养牛贩牛挺有一手的,便将辛国的官牛委托给她打理,让专业人士来管专门的事。
有此榜样,商人们纷纷踊跃兑钱,辛筝也很大方的根据商人们的擅长委托他们为自己打理产业。
百官:“....”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辛筝还在嫌弃他们打理那些产业干得太差,本以为只是日常嫌弃,没想到真的转头就给别人了。
问题是那些产业油水不少,辛筝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给了别人,不免令人不愉。
但直接跳出来的反对也没有,直接负责管理那些产业的人前不久才上了断头台,剩下的虽然利益有受到损失,但并不大,至少瞅瞅菜市口的血迹,都会发自内心的觉得损失可以接受。
最多同辛筝叨逼两句将那些产业交给贪婪成性的商人,未免有让耗子看守香油之虞。
辛筝的反应也很干脆,将之前的账本给翻了出来让有意见的陪自己算账。
商人肯定会捞油水,辛筝可以确定这一点,但官吏也捞,捞油水也就算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在利用价值榨干之前她也不会动手杀人,问题是吃公攒私的同时还没将事情给她办好,那就是想不开了。不砍了人的脑袋,辛筝觉得对不起别人那颗实诚的求死之心,良心不安。
商人的话,辛筝相信哪怕管理不善亏了,为了国君这一靠山,他们也会自掏腰包将缺口给填上。
士农工商,商是第四等,除了那些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商人的地位可以说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被贵族随随便便抄了货物都只能忍着。
辛筝对商人虽然很好,有诸多保护条例,但她也在辛律里明文写着:商人不能为官,官吏不仅自己不能从商,三代以内的直系血亲也不能经商,除非辞官。
有钱而无权可不是什么好事。
国君无疑是根大腿,辛筝觉得应该不至于有人能奇葩能花掉大半的家财压上全家的性命就为了恶心自己一下。
搞定了涉及商贸的事情顺便搂了一笔钱辛筝开始将重心放回条国的事情。
战争如疯狗,疯狗脱缰后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战争一旦开始,再没人能控制它。
条国与穷桑国的樾西的战事无疑如此。
两国边境接壤,冲突更是没少过,双方心里看彼此都有怨有恨。
辛筝派人重金贿赂条国的重臣,也不干别的,就是挑起条侯的火气,让樾西打得越热闹越好。
为了取信于人,辛筝对自己动机的描述也很诚恳,她忙着捯饬国内,不想和条国冲突,但两国接壤的边境线太长,让她相信条侯爱好和平无疑是扯淡。
如此一来,只能想办法转移条国的注意力。
对于条国而言这也是个好机会,吃下穷桑国在云水北岸的土地,让条国国力更上一层楼,日后吃辛国也会容易很多。
条国不断往樾西增兵,穷桑国也只能跟着,最终的结果便是暮春的时候两国增兵增得一场规模中等的战争变成了大战。
条国十五万大军,穷桑国二十万,毫无疑问,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场大战。
像九河走廊之战那般双方投入总兵力超过百万的超级战争终究还是稀有例子,正常的大战差不多就这标准了。
穷桑国方面差不多一日两餐的给辛筝写信让辛筝兑现承诺出兵牵制条国。
兖州不同于冀州,冀州的军队是男人的天下,十五万大军可以说是掏空了条国这种体量的国家的大半青壮兵源。兖州却是男人女人皆可参军,男女每年皆要参加四季田猎时的军事训练,这也就意味着,条侯要真的豁出去了,他还能再征出二十万大军来。
穷桑国的目的是吃下条国在南边的土地而非和条国打灭国战争。
一口吃不成胖子,只会撑死。
辛筝将所有的信都扔给了虞,也不知虞是如何回信的,穷桑国始终没怀疑她在耍他们,根本没打算出兵。
自然,辛筝扪心自问自己还是很有信用的,说出兵就一定会出兵。
暮春时节,春暖花开,辛国发兵一万精锐伐条,东部所有服徭役修路修水利的氓庶全数转为军队后勤辎重兵,负责军队的后勤。
修了一年的道路水利,时不时参加军事训练,氓庶们的组织性还是相当及格的,但转为辎重兵在需要时也得上战场,面对敌人,两者风险根本不是一个水平。
辛筝额外颁布了一项政策。
战争期间服役一天抵两天徭役,如果多了,那就折算成爵位。
根据辛律的规定,一个氓庶服完三年徭役以后的养老待遇只能是庶人标准,而非有爵标准。
辛筝许诺,服的徭役多出一年,得下士爵,三年为中士爵,五年为上士爵,八年为下大夫爵,十一年为中大夫爵,十四年为上大夫爵,十七年为长大夫爵,二十一年为亚卿,二十五年为正卿,二十九年为上卿。
若杀敌有功,同样有对应的奖赏。
虽用这招来激发士气避免民怨,但辛筝不觉得有人能闲得无聊去挑战二三十年的徭役,虽然徭役管吃管住,并且两三天就吃一顿肉,若是干的重体力的活,每天一顿肉也不是不可能,还管养老,但没工钱。
一个人这么个活法没什么,靠这个养家糊口就不靠谱了,
单身税压在头上,可能不结婚的,却一定不会有不生养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