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侯肯定不会做出江山不给亲生骨肉给别人的孩子的事。
辛鹿道:“我的生母是奴隶。”
辛筝淡淡的哦了声,这她还真不知道,但话说回来,谁会无聊到去关心私生子的兄弟姐妹生母是人还是牛鬼蛇神?
“我虽是国君之子,但因为不合法,便也是奴隶。”辛鹿看着辛筝道。“生下来便锦衣玉食的你永远不会明白奴隶的生活有多苦,是阿兄救了我,让我过上人的生活,温饱,有身份地位。”
“我的确无法真正理解奴隶的痛苦,因为我不是奴隶。”辛筝道。“但和你相同出身的葛天侯必定是理解的,他选择杀出一条做人的路,而你选择做一条光鲜亮丽的狗。”
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甚于人和狗。
辛鹿讶异的看着辛筝,竟然有人会欣赏葛天侯的所作所为?
没有人会当着葛天侯的面指责他的恶行,但普世对葛天侯的所作所为的定义却是一致的: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寡廉鲜耻。
前任葛天侯于他有生恩。
葛天嗣君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提拔他,让他做自己的从人,让他有机会接受教育,读书习武,给他更好的生活与身份地位,可以说是有再造之恩。
葛天侯的上位可以说背叛了所有有恩于他的人,其中大半不仅被背叛了,还被他给杀了。
辛筝理所当然道:“生而为人,想做为人活着,不是应该的吗?”
没有人生来就该做谁的奴隶,葛天侯无疑是一个很有觉悟的人。
辛鹿诚恳道:“你真是个怪物。”
辛筝颌首。“多谢夸奖。”
辛鹿噎住了,胃也更疼了。
辛鹿说不出话了,辛筝却还有话要说:“闲话就说到这了,你这些年能够在代君的位置上稳稳当当的,手里肯定有不少旧贵族的把柄,都给我。”
“你要清理所有的旧贵族?”辛鹿诧异,新贵全是他提拔上来的,哪怕最终会为了利益背叛他倒向辛筝,辛筝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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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筝摇头。“怎么可能,做为国君,孤的国家,居然有土地不受我的命令,有别的人有收税、养兵马还有免税的权力,甚至有的人比孤还有钱,如此岂有此理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辛鹿呆住了。“你要干掉所有贵族?”
多么疯狂的举动,正常人是万万做不来的,不论有多少个国家变法,国君与贵族最终还是会互相妥协,区别在于谁退让得多一些。
干掉所有贵族,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做的事。
但话说回来,辛筝是正常人?
辛筝不可思异的看着辛鹿:“在你眼里孤竟那般丧心病狂吗?”
辛鹿以眼神反问你几时不丧心病狂了?
辛筝道:“只要他们愿意交出封地,放弃养私兵、征税、免税的权力,并且交出大部分的钱财,不能比孤更有钱,孤愿意大度的赦免他们。毕竟生命何其宝贵,杀人太丧心病狂了。”
辛鹿很想帮辛筝回忆一下她在位四年里城墙上林立的风干人林,这世上没人比辛筝更没资格说生命宝贵:“放弃了那些,贵族还是贵族吗?”
“孤不知,那也不关孤的事。”辛筝理直气壮的回答。
行吧。
辛鹿明白了,别人最多是和分封制干上,辛筝却是和贵族的所有权力干上了。
这很辛筝。
一个缺钱时能干出杀人全家好吃绝户的君王,能容忍贵族的权力?
“你能给我什么?”辛鹿问。
只是动了贵族的封地的变法尚且动辄血流成河,何况辛筝要动贵族的所有权力,想让他冒那么大的风险帮辛筝,总得有足够的回报。
辛筝道:“辛驷和你的儿子虽无婚生子,却有私生子,我会给他们足够的财富让他们能够像少君一样优渥的过完一生。”
辛驷想当国君,自然不可能随便找个人结婚,但他的私生子身份终究是污点,想找一门好亲事只能学葛天侯,找一个血统高贵的贵女合婚。
不过比起葛天侯,辛驷的火候和自制力显然逊色不止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