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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第十二章说服

不想送也得没法送,也很难拒绝,兕子的暗示太明显了。

兕子对从兄与从女表示出了相当的重视,一起学习——兕子没有君傅,但两个孩子有,入宫时也一并带进了宫;同案而食,一张加大的食案上围坐而食,慷慨的与两个孩子分享自己的食物和只有国君才允许使用的器具。

再没比这待遇更好的人质了,生活起居和国君一个待遇。

兕子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发现两个孩子身上都很健康,没出现什么福薄享不起国君的生活起居待遇的情况。

难道是想多了?

兕子不由自我怀疑了下。

从夏天观察到了秋天,两个孩子始终健健康康的,兕子....曾经浓密的黑发甚为稀疏,想来再过个几年便该秃了。

发量稀疏还不是最严重的,许是失眠问题太严重,引起一大串后遗症,兕子发现自己对情绪的掌控能力越来越差,有的时候明明没打算杀人,却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神经质的杀人,甚至灵感充沛的在杀的方式上玩出了新花样。

小国君的名声已经不能用臭名昭著来形容了。

兕子只能庆幸自己更重视自己的信誉,而非善良仁德什么的,不然自己的精神状态真的很拖后腿。

***

仁是什么?

兕子在被吵醒时走出寝殿,不期然的想到了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仁是狗屁,因为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字。

或者说,这世上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呢?

天明后兕子趴在案上打着哈欠思考着人生,公卿百官也没将兕子的失态当回事,兕子的不讲究与无礼也不是头回了,习惯就好,而且这会儿都忙着呢,谁还会理会一个傀儡幼主有没有失礼?

黑色的夜幕化为了一片赤红,仿佛傍晚的火烧云,夜晚如同白昼般通明,但夜晚终究是夜晚,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如白昼般明亮。

使得夜幕如白昼般通明的是火,一场波及范围极光的大火,远到火灾范围明明远离都城,兕子仍旧能坐在毕方台的殿宇楼阁中看到它,仿佛近在咫尺。

辛国是半农半牧的方国,甚至以牧为主。

辛原贫瘠的土壤想种粮食根本是做梦,能够培育出圆葱和甜象草这两种能够在这片贫瘠得糟心的土地上生存的作物已经是奇迹了,种植五谷什么的就不要想太多了。

圆葱,兕子已经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这玩意救救急还行,真当主食充饥就是做梦。

因而辛国,或者说辛原的人族,饮食非常有代表性。

奴隶以圆葱和牧草为食。

氓庶以圆葱、牧草以及羊乳充饥。

贵族以牛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肉、羊乳充饥。

似兕子这般的上层权贵好点,能从南方购买粟麦丰富餐食。

秋冬天干物燥,如此大的大火,哪怕损失还没统计出来——火也还没完全熄灭,白痴也能看出这次的损失会有多惊人。

大面积的牧草被焚烧,冬日势必要饿死大量的牛羊,饥馑也将随着牛羊饿死而滋生。

贵族可以食肉,氓庶却是靠牛羊产的乳充饥,牛羊都死了,哪还有乳?

必须想办法应对即将到来的饥荒,否则大量氓庶沦为流民,那乐子就太大了。

兕子用木签撑着眼皮不睡着,打起精神听着下方的吵吵闹闹,发现公卿们怪有意思的,一个提起火灾缘由的都没有,若非她有自己的耳目,真就要被糊弄过去以为纯粹就是一场意外了。

牧草关系着太多人的生计,辛原所有的国族对于防火都非常重视,哪怕走水,也很少会发生如此大的火灾,而历史上的几次特大火灾,没有一次是真正的天灾。

听了半天,发现这些人大概还要吵很多天,兕子将眼皮上的木签取下趴在案上睡了起来。

始终无人理会公然在朝堂上睡着了的国君。

翌日国君以身体不适连朝都不上了更是无人在意,哪怕在意的也只是哀叹两句愧对先君,哀叹完了该干嘛继续干嘛。

兕子光明正大的跑到了神庙寻老巫。

“兕子是为此次的火灾而来?”老巫问。

兕子点头。

老巫道:“并非公子池。”

火灾是多处起火,火势连起来后才变成特大火灾的,而火灾现场抓到了一些纵火的死士,手里拿的剑和身上的印记都隐隐指向穷桑国的公子池。

穷桑侯前脚死,确切说前脚重病失去对朝局的控制能力,还没咽气,他的子女便迫不及待的干掉了嗣君,然后为了谁继位这个经典问题开始了激情的交流。

因着手头上的势力不够,表现得不够激情的公子少君们更是寻了自己的母族姻亲相助。

穷桑侯以联姻为纽带将大量的兖州诸侯与穷桑国绑在一起,这增加了穷桑国说话的分量,国力蒸蒸日上,但凡事有利有弊,在那些母族出身不同方国的公子少君们的努力下穷桑国变成了多方势力角逐的战场。

兖州的诸侯们纷纷下注买定离手,也裹挟了更多的势力入场,辛国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归乡买的是公子池,辛鹿买的是公子午,这两位为自己支持的势力提供了许多良马。

死士们身上的线索指向公子池,但论起火灾波及中的损失,辛鹿的损失是最大的。

归乡也有损失,甚至他被烧掉的草场面积还挺大的,但都是本来就没太多出息的地方,而辛鹿被烧掉的草场面积不大,却是他封地中最精华的地方。

可能是公子午干的,也可能是两位公子都有份。

谁知道呢。

但不管事实如何,因着涉及者的身份,此事的真相注定只能如火灾中的牧草一般化为灰烬。

兕子道:“孤不在意是谁做的,孤只想知道,孤能否屠了穷桑公族?”

是谁做的重要吗?

把人全族给都杀了,凶手肯定也跑不掉。

老巫委婉道:“穷桑国是侯爵并兖州牧。”

兕子道:“我记得史书上说白帝杀过很多的诸侯。”

“辛国是子爵国。”

兕子闻言哦了声。“我懂了。”

你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