鯈想也不想的回答:“自然是老幼鳏寡孤独残疾者皆有所养,人不需要为了生存去杀人,每个人都能在不会伤害到别人的前提下做自己喜欢的事,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无贵贱之别。”
不论是灵鹊还是望舒一时俱是沉默,望舒更是忍不住戳了戳元。
【干嘛?】
【能当巫子的人都是奇葩吗?】
元反问:【你们中有正常人?】
这问题问得太扎心,望舒无法说什么,继续问鯈:“你的理想非常美好,美好得....”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又不伤人的词。
鯈道:“像白日梦,很多人都这么说。但人活着,若是连梦都不会做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望舒沉默须臾。“你说的对,人活着,若无梦,会很没意义。”
【我想和他聊聊。】
不挑吃饭时间出来了?
望舒疑惑,但还是将身体让了出去。
元用一黑一透着浅赤的眸子深究的看着鯈,目光锐利得仿佛剖开了鯈的躯体审视着他的灵魂。
鯈不解:“我怎么了?”
元闻言随口道:“有点好奇,你打算如何实现你的梦。”
“我并无实现梦的能力。”鯈回道。
【我看完了。】
元说完便退了回去,重新换望舒,望舒一心二用。“那你岂非纯粹的白日梦了?”
【鯈身上有什么问题?】
【他没问题。】
【你刚才就差扑上去解剖他了。】
【好吧,我有点怀疑他是否一个人复活,不过看了看,发现不是,他是凡人。】
是凡人,所以不是复活,这意思是说元怀疑可能复活的那个人不是凡人?
鯈对脑子里不知翻转着多少思绪的望舒道:“怎么会是白日梦,我的梦,我个人无法做到,但并不代表它就不能实现了,只是需要很久很久才可能实现罢了。”
“你活得到那个时候?”
“我活不到。”鯈回道。“但这不妨碍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望舒好奇。“力所能及的事?做心医?”
鯈点头。“这乱世终有结束的一日,届时人族不会再有如今林立的方国,但所有方国都不存的过程会很漫长也很煎熬,我没有安邦定国之能,无法缩短这个过程,但我可以安抚人们受尽战火创伤的心灵,让人能够坚持下去,活着才有希望,才可能看到日出。”
望舒看着鯈脸上豁达乐观得仿佛染着神性的笑容,忽问元:【曾经的巫女们是怎么看这个世界的?】
可以肯定,巫女们的人生观和正常人有别,不然也不会有玉宫之主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的说法,但巫女们究竟是怎样的人生观,却没有任何记载。
呃,也不是完全没有记载,至少阿奴有,她和奴隶制的争斗明明白白的写在史册上,用幽囚至死的下场给世人上了一堂与天下为敌会有什么后果的课,但别的巫女呢,仿佛都在倾情诠释什么叫奇葩与荒唐。
【为何有此一问?】
【因为我刚才有一瞬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鯈做了玉宫之主,他会变成什么样。然后,我发现,他一定会很不快乐。】
【....我也不清楚巫女们内心是如何看这个世界的,但,她们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快乐。】
【全部?】
【你师姐那种视苍生为猪狗的特殊例子不算的话,全部。】
【真是相似啊。】
【是挺相似的。】
【是巧合还是遴选的方式里有我不懂的原理?】
元沉默以对。
【我迟早会被你所替代,你有什么好隐瞒的吗?】
【我只能说,有问题的不是遴选方式,也不是别的事物,是你们自己。】
【是灵魂。】望舒很笃定。
元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科学告诉我们,一个人最后是什么心性,得看周围的环境怎么染色,如果人生轨迹改变了,心性也会随之改变。这一道理可以套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巫女们不在此列,她们出生之前就已经是染好了的画卷了。
真正意义上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出生之前就已定好。
无关生长环境,哪怕是好的环境,坏人还是会变成坏人,哪怕是最黑暗恶劣的环境,好人还是会变成好人。
好比青婧,哪怕换个一点都不会因为她的读心能力芥蒂她的家庭,她最多也就是不会再往父母心头上捅刀子,搞得父母双亲健在却跟孤儿没什么两样,当然,她没把父母一块杀了已经是很有底线了,不过该变态还是会变态。
再比如鯈和望舒,人生没有最糟心只有更糟心,却死活扔不掉底线与一点善良,哪怕是被刺激得想当坏人,想学青婧,也一定克服不了心里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