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他跟着盗趾征伐四方时,那些死的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与家庭。】
【你闭嘴!】
【我没嘴。】
望舒觉得自己迟早被元给气死,潜意识里的危机预感大概率就是自己被元给气死。“他们需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乔道:“当年他们什么都没做,旭国除了公卿贵族是当年的直接参与者,别的人都是后来迁徙而来。”
望舒颌首。“你说的很对,他们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在原住民被亲人屠杀干净后迁徙而来和亲人一起占了原住民的家园,成了现成的受益者罢了。既是杀戮的受益者,凭什么不需要付出代价?”
乔噎了下,半晌才道:“但这代价过了。”
望舒道:“我觉得不过。”
【这种事应该是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一样。】
“那只是你一个人觉得。”想了想,乔问:“你准备投什么毒?”
“不是毒,是瘟疫,不过你便是将东西抢走,我可以配一回,自然也能配第二回。”
乔觉得自己要疯了,不,是望舒已经疯了。“瘟疫!?你疯了?”
【我也觉得你有点冲动,瘟疫这玩意完全不受控的。】
“我没疯,我很冷静。”望舒淡然的回答。
乔看了看望舒,说着要屠城的话,这人却一身始终皎皎如月的干净气质,令人见了便觉得很舒服。
气质观人这一道理被望舒给砸了个粉碎。
【感觉他的眼神好似心脏上被你深深捅了一刀,而且你捅的心脏还是你自己的,他这眼神好似你捅的是他的心脏,不过话说回来,你捅自己的心脏的确等捅他的心。唔,这眼神,瞧着眼熟,这样的眼神,我在不少人身上看到过。】
“把瘟疫给我,我们离开旭国。”乔对望舒伸出了手。“你不是说海外有别的陆地别的文明吗?我们明天买一艘船出海,我陪你一起去看别的文明是什么样的,去体验别的文明的生活。”
【退隐可真不是好选择,你退隐了我怎么办?】
望舒拒绝。“我不会走的。”
乔疲惫道。“亡者不会想看到你痛苦一生的,逝者已矣,生者当更好的活下去,让亡者安心,而非自我折磨。”
“我没有自我折磨,我只是在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罢了。”望舒认真解释道。
乔哈了声。“我只看到你的理智在走向崩溃。”
望舒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理智在崩溃,她觉得自己非常理智。
鸡同鸭讲好歹还能讲,但两个彼此深切熟悉与了解的人却连鸡同鸭讲都做不到,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心意已决,想吵都很难吵起来。
元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建议。【要不你们掐一架吧?别否决我,保不准他就在想着怎么绑了你上船离开元洲呢。】
望舒沉默,不想告诉元,祂猜对了,乔心里有九成在思考怎么绑了自己上船。
“我们打一架吧。”望舒道。“谁赢了就听谁的。”
乔想了想,觉得这法子可以,他与望舒都太了解对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根本没法说服对方,既然靠语言无法说服,武力说服也行。
反正先将人带离元洲,在外头呆个几年几十年,等望舒冷静下来了就没事了。
这么一会他也反应过来了,赫胥故地的情况自己尚且会受到刺激,三途亦然,望舒可能不受刺激吗?
“我们出城打。”乔道。“拆了房子就不好了。”
乔对自己很自信,天生神力,在盗趾军那几年又受到了盗趾等人的悉心教导,精通各种战斗技巧,虽然自己没有内力不会武功,但这又有什么问题呢?他的身体并非真正的血肉之躯,砍个几十刀都不会妨碍他的战斗力,大战几万个回合也体力不减半分。
望舒虽然也有神力,但与偃人终究还是差了些,而且望舒也没有内力不通术法,她一直以来自保靠的都是身上层出不穷的机关暗器。可他俩太熟了,熟到望舒身上有多少暗器他都一清二楚,甚至其中大半暗器还是望舒动口他动手一起合作制成的。
元也清楚这些,因而惊讶于望舒竟然真的采纳了自己的建议。
打一架决定听谁的这法子是很好很简单粗暴,但前提是你得有打赢的把握呀。
做人做事心里要对自己有点数呀。
望舒对自己的实力自然是有数的,她的武力强大都是建立在元身上的,真正武力强大的是元,不是她,但这不代表她就没有毫无反抗之力了。
当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便将完全不是对手的她的右手给反扭到身后,人也按在地上准备绑绳子时她抬起另一只手轻抚乔的心口。
乔疑惑的看着望舒,胸腔里没有心跳,制作新身体时望舒将模拟心跳的机括都给拆了,心跳都没有,自然不会心跳紊乱,而齿轮机括转动的声音自然是从始至终的稳定规律,可他还是觉得不存在的心有点乱。
“诱惑也没用。”乔说。
望舒闻言怔了下,道:“我可不是在诱惑你,我是在....关机。”
一道灵力注入了乔的体内,隔空启动了某个隐秘的机括。
乔眼眸中的神采飞快的消退,人造的终究是人造的,能启动自然也能关机。
“不要在愤怒中做决定,你会后悔。”
意识到怎么回事的乔只来得及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仍旧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身体仿佛死尸,连齿轮机括运转的声音都没有,眼睛更是静止在了充满了担心与忧虑的眼神中。
元忍不住感慨道:【你母还是你母。】
祂怎么就忘了乔身上的关机机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