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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第七章国君薨

只是,党薄背景再硬也是外来者,势力远不能和辛归乡比,也就稍微比辛鹿强点,因而辛襄子的丧事还没完这三位辅政者便已经分成了两派,辛归乡独一派,党薄与辛鹿结盟。

却也没闹到不可开交,老巫连山鼋就在国都,哪怕连山鼋在前前任辛子死后便终于忍不了辛氏公族的凶残内斗而隐居,但在辛国,他的影响力堪称活着的神。

因而所有的争斗最终都只在台面下。

兕子对于下面臣子的斗争完全不在意,反正不管怎么争她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国君都做不了什么,也不想做什么。

族王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殡,三月而葬。三年之丧,自族王达,庶人县封,葬不为雨止,不封不树,丧不贰事,自族王达于庶人。丧从死者,祭从生者。支子不祭。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

一句话总结,人族的丧葬很讲究,身份地位越高就越繁琐讲究。

兕子以前没主持过谁的祭祀,她的身份地位,需要她祭祀的对像都是辛襄子要祭祀的,在辛襄子死之前她若主祭,未免给人野心勃勃之感,而不需要辛襄子祭祀的也不会需要她祭祀。

辛襄子死了,人族丧葬的讲究让自辛襄子死后便一直浑浑噩噩的兕子回过了神。

真的很讲究,连不同身份的丧服要用什么丝,丝要多少缕都有规定。

兕子在第一次看到自己要穿的素服时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衣服的经纬太稀疏了,真的就只是为了丧葬而穿,平日里根本没法穿,根本无法御寒,甚至连挡风的功能很令人怀疑。

在鼍邑时差点被冻死的兕子第一反应便是问:“孤现在是国君了,能废除这种丧服吗?”

奴仆惊吓道:“这可不成,素服规制乃是祖制,古来如此,怎能擅改?”

兕子捏着衣服抖了抖。“可这衣服根本不能重复利用。”

奴仆道:“素服本就是丧葬时所穿,且只穿这么一回。”

兕子:“....”莫名心痛。

虽然稀疏,但用的料子是极好的,兕子估算了下,这么一身至少能换百十斤粮食,而这样的素服,宫里仅是为她准备的就不止一身,而是好几身供换洗,却只穿几天....不能想,越想越心痛。

兕子控制自己不想去想素服等于多少粮食,很快也发现自己不需要控制了,因为能让她转移注意力的事物太多了。

事死如事生,足可见人族丧葬推崇什么风格,兕子没两日便肉痛得连丧父的痛苦都给忘了。

这种新的痛苦在三位已经完成了阵营划分的辅政公卿开始处理殉葬品时达到了极点。

做为继承人,辛襄子的殉葬品兕子自然不能不关心,自然,因为她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这些事情是由三位辅政公卿操持的。

兕子本来也不关心,对自己的定位很有自知之明,就是个负责从头坐到尾的木偶和移动印玺,直到她越听越肉疼,忍不住将殉葬品单子拿来瞅了瞅,只一眼便险些惊得心脏停跳。

兕子艰难的重新打开写着殉葬品单子的简牍,捂着心口艰难的看完。

兕子有很多的珍宝。

辛襄子在世时极为宠她,不管她想要什么都会给她,而兕子喜欢色彩鲜艳的漂亮东西,这年头色彩鲜艳的漂亮东西就没有不珍贵的,而辛襄子手里的就更不可能是寻常珍宝,多是奇珍。

兕子不懂那些奇珍的价值,只是觉得好看,因此每回看上了便向辛襄子索要,而辛襄子往往索一给二。

在鼍邑的时候兕子已经学会了了解自己那些奇珍除了好看以外的价值,再加上因着辛襄子的纵容带来的对奇珍的见多识广,一眼便能看出这单子几乎掏空国君大半的私库和府库。

“这单子是不是太多了?能不能削减一些?”兕子没忍住问。

辛归乡道:“兕子你啊就是年纪太小,见识太少了,这哪里多了,若是削减些,如何配得上兄长的身份?”

党薄也向兕子解释了下,这单子上除了大部分奇珍是辛襄子自己准备的,别的都是诸侯的正常水平。

兕子问:“包括殉葬的三百人?”

党薄继续给兕子普及常识,贵族生前奴仆前呼后拥,死后自然也得有人伺候,不同身份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贵族可以殉葬数量不等的奴隶,辛襄子是诸侯,殉百十个奴仆是应该的,而辛襄子死时也有几个臣子自愿殉葬,这些臣子死后也同样要人伺候,林林总总加起来便需要三百人牲殉葬。

因着用处不同,三百人牲多为五六岁到十六七岁的稚童与少年,以及一部分美貌侍女,而后者多是服侍过辛襄子的,生是辛襄子的人,死自然也得是辛襄子的鬼。

兕子完全不认同这种常识。

粮食是地里种出来的,而种地是需要人的,人越多,种出来的粮食也越多。

三百人啊,若是耕种能耕作多少亩地?

兕子坚持把人牲从清单上划掉。

三位辅政大臣难得的意见一致,你要是看中了哪件奇珍想要,拿了便是,但人牲却是万万不能划掉,没有人牲,国君在地下岂非无人服侍?为人子,若是如此胡来,你日后如何去见辛襄子?

不提日后如何见辛襄子还好,一提,兕子更坚定了。

尽管不理解辛子为何最终是含笑而逝,但她不认为日后黄泉再会辛襄子会给自己好脸色。

“孤是辛原的主人还是你们是辛原的主人?”兕子问三人。

这个问题....虽然三位辅政大臣已经将权力给瓜分干净了,但辛原法理上的主人仍旧是兕子。

党薄道:“辛原的主人自然是您。”

兕子道:“既如此,孤难道连区区人牲之事都决定不了吗?”

党薄一时无言,还是辛归乡道:“怎会,嗣君喜欢便好。”可着劲作吧,把名声都给毁掉,看以后谁还会支持一个声名狼藉的嗣君。

有辛归乡打头,辛鹿与党薄也相继同意,辛襄子下葬不殉任何人牲。

兕子以为只是三百人,现实却又一次开拓了她的眼界。

贵族死了,得有人伺候,所以需要人牲殉葬,但实际上殉葬的人绝不止服侍的那么点人,还包括十倍的陵奴。

陵奴,顾名思义,修建陵墓的奴隶,陵墓落成之日也是陵奴的生命终结之时。

谁让做为陵墓修建者的他们对陵墓内部太过了解,若是不杀光灭口,陵墓以后就等着绵绵不绝的盗墓贼串门子吧。

贵族陵墓都一个画风:越大越好。

如此一来,需要的人手自然不会少,奴隶往往不够用,因而陵奴也不全是奴隶,其中一部分是被征召劳役的氓庶,然而不管是真正的奴隶还是氓庶,陵墓落成之日都得殉葬。

陵奴殉葬乃是常理,因而殉葬名单上是不会列这种陵墓必需品的。

辛鹿在兕子搞定了党薄与辛归乡后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那陵奴可还要殉葬?”

“陵奴?”兕子一脸懵的看着辛鹿。“不是只殉三百人牲吗?”怎么还有?

辛鹿怀着一种好奇与若有若无的恶意给兕子普及了陵奴的常识。

陵奴若是不杀,那么陵奴于盗墓贼而言如同不设防,那么多陵奴,总有守不住口的。

兕子颇为无奈的道:“....孤都说了,不殉人,陵奴自然也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