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想吃肉。”巫抵道。“这一路上老子吃的肉够多了。”
同样是坐船吃干粮,寻常人是吃糗粮,巫抵一行吃的却是肉脯,咸香又抗饿,前提不是天天吃顿顿吃。
巫抵感觉自己看到根草都想流口水。
野菜烹饪很容易,沸水里随便烫烫便熟了,哪怕是炖菜汤,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驿舍很快重新送来了两大盆野菜,真正的大盆,都可以供婴儿在里头沐浴泡澡了。
吃菜吃不饱,但半盆野菜入腹,巫抵感觉自己的身体从里到外都舒服多了,看到剩下的肉羹也有了胃口。
用了两大碗羊肉,巫抵这才感觉吃饱了,果然还是肉食最管饱。
吃饱喝足,巫抵起身在院子里转了起来,饭后不走走,很容易积食。
弟子们也没人管巫抵,继续大吃大喝,吃饱喝足后纷纷去收拾东西,院子里很快便只剩下消食的巫抵。
“见过大人。”
巫抵看向声音传来的门口,是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僮仆,驿舍里有很多这样的奴隶,负责打理驿舍,若是客人有需求,驿舍的奴隶中也有特别挑选培养的俊美少年与美貌少女,驯顺可人,身段玲珑。
巫抵看了下少年的衣服,是非常粗糙的粗布衣服,就算有谁闲得无聊想给自己弄点余兴乐子,用来暖床的伎人也不可能穿得这么差,为了让客人满意,伎人的衣着是不会差的,不然客人摸起来很影响兴致。
但少年也不像干粗活的杂役,眼神太灵动了,底层的奴隶不会有这般有生气的眼睛,更不敢在行礼时脑袋抬起来看贵人,每一个奴隶都会在世世代代的耳濡目染与皮鞭的教育下学会谦卑,行礼时脑袋要深深埋在地里。
“何事?”巫抵问。
少年膝行至巫抵身前,递上了一封放在盒子里的书函。
“回禀大人,这是方才有人送来的,说是您认识的人。”
说这话时少年似是无意识的摸了摸袖子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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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了怎么回事的巫抵有些诧异的接过书函,没看出来是谁给自己的。“是什么样的人?”
“是一位面色白净的君子。”少年回答。
这回答等于没答。
贵族中一大把面色白净的。
终日饱食不用劳作,很多贵族都无法坚持吃苦习武,不劳作不习武,皮肤少有不白净的。
巫抵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木函拆开,里头躺着一卷素色的缣帛,从缣帛上的痕迹不难看出,缣帛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
巫抵好奇的打开缣帛想看看里头写了什么,不过须臾,面色便转向严肃,不知不觉看到了最后,发现没了,不由露出了气恼之色。
后面的呢?
这上面的东西还没写完呢?
没人性。
实在是太没人性了。
驿舍外,溪将身上的驿舍僮仆衣服脱了下来,换了一身树皮衣服,在襄仪邑有很多底层氓庶穿这种衣服,他便如水滴融入大海中消失无踪。当巫抵反应过来应该找到之前的僮仆时,什么都不会找的。
巫抵没去找僮仆,终究是十巫,见多识广,知道不可能找到干脆不费那个力气了。
虽未去寻,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不亮便出发了,嫌马车太慢,解了骏马的挽具跳了上去扬鞭绝尘将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
阳生:“....”
巫抵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至少在偃人之事上相当的雷厉风行。
王在用朝食时见到了巫抵,后面跟着快追断气的阳生。
巫抵扑到王面前问:“偃人在哪里?”
王有点怀疑这人是怎么坐上巫抵之位的,不知道谈判时最忌讳将自己的在意的程度表现出来吗?
在王疑惑时巫抵继续道:“你不过是想让巫姑担任首巫等待下一任巫女的诞生,我会在首巫推选时投她一票。”
虽然还有一个大巫子,但巫抵下意识忽略了这个巫女之位的第一也是唯一继承人。
让一头豚坐巫女之位都好过巫子婧坐那个位置,至少豚不吃人。
王一时默然,他好像低估了偃人在巫抵心中的重要性。
巫抵缓了过来,自己太着急了,这对谈判不好,正懊恼着便听王道:“此事太过重大,你容我思量一二。”
巫抵闻言挑眉。“据我所知,巫女望舒十年前并非闭关了,而是跳下了冰川。”
王的眼神微变。
跟来的阳生也惊了下,没人想过巫女会被逼死。
哪怕是巫女与十巫闹得最严重的奴隶巫女,也不过是被幽囚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