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子道:“说人话。”
我说的就是人话。
九方子掂量了下自己与鬼方子的实力差距,识相的道:“蒲阪有很多奴隶,你说他们关不关心这场辩论,会不会思考为何九方氏犯了反人族罪?”
奴隶并非帝国的经济主体。
帝国早期时到是依赖过奴隶生产,将奴隶作为生产主体,但炎帝觉得这种社会模式太不稳当,有奴隶那是没办法,解决不了生产力问题,奴隶就会一直存在,但奴隶不能一直作为帝国的生产主体。
在渡过最艰难的那段时间炎帝便着手改革和控制奴隶数量,因为那时候奴隶来自于战俘——并非所有先民都选择与炎帝联盟,言语说服不了,自然武力说服。
炎帝的想法是让战俘当几年奴隶,接受帝国的概念,然就可以成为自由民了。
不过奴隶主们与炎帝的看法显然是不同的,他们很满意奴隶耕作供养自己的生活,并且坚信自己的子孙能一直武力压制奴隶们,奴隶们翻不出天来。
炎帝把反对者杀光了。
此事是炎帝在位时的一大污点,不过也的确改变了帝国的社会结构,将生产主体从奴隶变成了半依附于封君的自由民。
只是,炎帝管得了自己生前的事,却管不了身事。
战俘经过数年苦役可以成为自由民的政策最终被取消了,并且奴隶的来源从单纯的战俘增加了债务奴隶一项,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子孙永世为奴。
理论上债务奴隶可以通过还清债务重新成为自由民?
放心,不会有债务奴隶能在有生之年还清债务的,倒不是债务多高,而是放债的也要赚钱,自然要收利息。
债务奴隶的政策无形中鼓励了贵族与大奴隶主蓄奴。
丰年囤积粮食,灾年时用粮食买别人为奴。
更有甚者,故意上游蓄水再放水淹了下游,然去下游灾区收奴。
王权强盛时,还能控制一二,但千年来王权式微。
根据巫即殿不知道哪个闲的蛋疼的家伙的粗略估计,帝国至少七分之一的人口沦为了奴隶,并且这个比例还在不断扩大。
大部分属于贵族与大奴隶主,这两者不是拥有大量土地就是拥有很多山泽资源,亦或两者兼有,需要大量的人手劳作。哪怕奴隶吃草也可以活,但成千上万的奴隶,便是吃草也不是小数目,只有他们养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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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少部分属于家境相对富裕的庶人,是家庭奴隶,工作一般是包揽家务和伺候主人的孩子,若是女奴,工作还会加上给男主人暖床,若是有孕,怀孕并不能成为奴隶偷懒不干活的借口,且奴隶的子嗣自然还是奴隶。便是男奴,若是容色生得可以,同样有给男主人甚至男主人加女主人暖床的义务。
虽如此,却也不算太惨,生存环境比农庄与矿山里的同类好多了,很多都能活到二十岁以,而且被主人睡完会被赏赐一些食物吃一次饱饭,若是主人足够大方,或许能得到一块肉做为赏赐。
在鬼方子的目光下,九方子将奴隶的情况娓娓道来。
众人皆是一愣。
神裔氏族不蓄奴,他们自小都是被父母带大的,这也是氏族的规定:父母如果不亲自养孩子,那就别养了,族里会把孩子抱走,孩子被抱走了,在孩子成年之前,父母能一年见一次孩子都是好的。
神裔氏族的聚居地也没有奴隶,族人只要四肢健全,都得自己照顾自己,少量的奴仆都是被雇佣的氓庶,氏族给钱,氓庶拿钱干活照顾那些有残疾或是年纪太大的族人。
至于奴隶很惨,虽听说过猪,但一没吃过猪肉,二没见过猪跑,认知便不够清晰。
即便是众人之中比较接地气的连山子也没九方子如此清晰的了解。“你怎会对奴隶如此了解?”
神裔氏族每一支的族长都是保母,竟然有空去调查这个?
九方子道:“我没那么闲,是夑,他以前专门调查过人族各个阶层的生活,包括奴隶。”
做为医者,心性被磨砺得比较冷的羲和子将话题给拉了回来:“这与你如今所为有什么关系?”
“蒲阪是人族的帝都,这里有整个帝国最多的贵族与富人。”九方子微笑道。“做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若无奴隶来照顾生活的方方面面如何能体现出自己的体面?诸君,猜猜蒲阪的奴隶人口比例有多高。
奴隶不是人,法律与道德上双重意义上的不是人。
但蒲阪的奴隶多为家庭奴隶,养狗三年尚且有点感情,何况与人一般模样,能说话的奴隶。
蒲阪又是帝国的中心,能在这生活并拥有奴隶的,家境都不会太差,自然不会如乡下地方一般张口闭口奴隶不是人,对待奴隶的态度无疑会善良很多,一些人甚至会给奴隶发月钱。
主人的善良,以及没人时时刻刻提醒家庭奴隶,他们不是人。
时间久了,难道不会生出自己并非牲畜的错觉?啊,不,应该是猪狗不如,不管是猪还是狗,都比奴隶更值钱。”
满室寂然。
别人坑你一回,你要人全家的命呀。
诚然,奴隶是牲畜,大部分时候也比豚犬更驯顺,以至于大部分人都不认为奴隶会反抗,或是奴隶的反抗能伤自己一根汗毛,但盗趾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天下人:驯顺你祖宗。
知道了九方子想干嘛,所有人都放心了,各干各的去了。
九方子会设计出很大的动乱,死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