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常仪不解。
芕有什么好好奇的?
“她与杜简相识于微时,分手时杜简正有起色。”
杜简对芕念念不忘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辈子都没见过芕这种奇葩。
芕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差不多是杜简的人生低谷,芕离开时杜简刚走出低谷没多久,走得毫不留恋。
如果芕没在那个时候,或许杜简在后来的时光里不会那么念念不忘,因为男女之情很难与权势相比。芕无姓无氏,无法成为杜简向上爬的助力,很难说杜简会不会最终辜负芕,两个人会在冲突与矛盾中将感情消磨殆尽,但芕走了,反而让杜简对她所有记忆都保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候。
濁山妙的好奇也是源于此,她觉得,芕分手时给杜简的理由....可能不是借口。
贵族的圈子很乱,很多人的私生活乱得让濁山妙看了都觉得伤眼。
有的人私生活丰富是让人伤眼,但同样是私生活丰富,也有人却只给人奇葩之感。
【她好像对你母亲有兴趣。】
【你脑子太龌龊了,她们可都是女的。】
【性别相同又有什么问题?】
【....你似乎对同性之间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为何要有心理障碍?】
【看来我不仅要防着你用我的身体睡男人,还得防女人。】
【这身体也是我的。】
【所有权属于我们两个,不是只属于你或只属于我,我可不想哪天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边睡着个陌生男人。】
常仪一边在脑子与元争论一边对濁山妙道:“阿母她最爱的是自己,她和不同的男人来往,半是无聊打发时间,这是她亲口说过的,半是做为巫医经常见死人时日久了不免心理不适,这点是我猜的,她每次死了病人都会心情不好。既然心情不好,自然要找点事情放松一下精神,调整心态。看得顺眼便追到手交往一段时间,腻味了便分手。”
追的对像什么出身,爱不爱自己,不重要。
濁山妙一时无言。
突然觉得杜简确实挺倒霉的。
他遇到了一个很优秀很出色的女子,但....他得不到她的心。
常仪继续道:“还有,杜简,不蠢。”
杜简倒霉,眼前的濁山妙何尝不倒霉,居然对杜简动了真感情,所幸濁山妙是个豁达的,杜简不爱她,显然不妨碍她的心态平衡。
杜简很有效率的在两天之内就为常仪联络好了粮商,只是因为禁大宗粮食出口的缘故,他能为常仪寻来的粮食不是快过期就已过期的。
对于这类粮食,濁山隰叔的禁令管得相对宽松很多。
但大老远跑来买粮的都是贵族,哪个会吃这种陈得快发霉的粮食?故而这种陈粮堆积得特别严重。
本地粮商很想处理,但自己运走的话,这种陈粮也赚不了几个钱,卖人的话,远道而来的人也不会买,只能一直堆着发霉。
杜简本来想为常仪寻新粮的,但常仪表示自己买粮不全是给贵族吃,大部分是给氓庶吃,不需要多好,吃不死人就行,这些卖不出去的陈粮反倒正合适。
常仪道了谢,问了粮食都在哪,表示自己想去看看。
杜简同意了,让一名从人带她去看了看,然后常仪就没回来了,从人更是深夜时才回来。
常仪将他给药晕了,之后....仓库里的粮食都不见了,只有一匣珠宝和一封信。
信的内容——
简叔是否心中疑惑阿母为何愿意为阿父生下吾?
吾也不太明白,女人生孩子为何要与男人有关?
为何不能是阿母想生便生?
简叔可曾真正了解过你念了几十年的人?
杜简:“....”
濁山妙拍案大笑。“你这算不算是被当母亲的给你始乱终弃后又被当女儿的给嘲笑了?不过,无怪乎芕看不上你。”
谁会爱上一个根本认不清自己真面目的人?若要过一辈子,谁又能演一辈子?
杜简面无表情的将信收好,对濁山妙道:“粮食都不见了。”
濁山妙不解的看着杜简。
杜简道:“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靠近粮仓,除了她,现在那二十万石陈粮也不见了。”
濁山妙终于反应来了过来,什么人能在蚕邑不动声色的带走这么多粮食?蚕邑难道有他们不知道的隐藏势力?
杜简拧眉:“那么多粮食运走,一定会留下痕迹,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清理干净,她怎么做到的?”
也不是没试探过常仪是谁,但他的重点是常仪的生父是谁,常仪本身....全都没打听出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有痕迹....”濁山妙灵光一闪:“陛下。”
杜简诧异看向濁山妙。“王?”
濁山妙指了指北方。“那位手里有一件炎帝留下的神器,能悄无声息的随身带着好几间屋子的东西。”
杜简怔了下,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她的母亲是芕,并无血统。”
“那个位置不需要血统,连奴隶都坐上去过。”濁山妙道。“谁都可能被选上。”
杜简目瞪口呆:“是我孤陋寡闻了。”
濁山妙继续道:“不过我记得她在六七年前便闭关了,怎会跑到宁州来?不行,我得见正卿。”
濁山妙说着便站了起来。
虽不知北方发生了什么,但眼下这诡异的情况,必定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