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许被夺回后方圆百里的人族都被清干净了,他能有什么危险?
雪宴道:“我去捕了鱼,就在五里外的池泽,还冻着不少大鱼,你们过去看看还在不在,在的话带回来给大家伙加个餐。”
亲卫磨牙。“军中几时短过吃食?”
雪宴反问:“早咸鱼,午咸鱼,晚咸鱼,宵夜也是咸鱼,一日四餐皆是咸鱼,你还没腻?”
当然腻。
羽人喜食鱼,一天四顿都是鱼也不会腻,但那仅限于鲜鱼,不新鲜的....若非军中军纪太严苛,而行军打仗也不可能顿顿新鲜食物,没人想忍。
抗议自然也曾有过,但那是千年前的事了,抗议的那只出头鸟和他的队伍被喂了一整年的腌羊肉。
也是因着这些往事,羽族的军队在一地驻扎下来第一件事都是寻找合适的水源或是开凿池塘甚至水库养鱼,但下许这里反复易手,战事频繁,而开凿池塘水库少则几年多则百十年,甚至千百年,挤都挤不出这么多时间,只能一直一日四餐,餐餐咸鱼。
“还有,通知下去,一个时辰后部司马以上的军官都来开会。”
亲卫闻言便知这是有很重要的事,立刻忘了追究雪宴半道上跑去捕鱼以及伙食问题的事,应道:“喏。”
雪宴顺利的甩掉了亲卫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也是原下许的城主官邸。
娴熟的找到汤锅子放到火上,水沸之后按顺序小心翼翼的加入牛油和自己私藏的一味味调料,最终煮成了一锅色泽雪白的浓汤。
雪宴一边等水再次沸一边将肥鱼片成了薄如蝉翼的切脍。
待到水沸,雪宴将切脍一片一片放入汤中烫熟,烫熟后再捞出,蘸酱,送入嘴里。
入口即化,鱼的腥味也被调料给去掉了,甚为鲜美。
雪宴筷子挥舞如闪电,一片片切脍被消灭,然而还是不够快,还剩下三四片时麾下的将领们终于拎着鱼赶到。
“就知道师帅你藏了好东西,来来来,我们出鱼你出调料。”
一名部司马麻溜的抓起雪宴切脍的刀将自己拎来的肥鱼处理切脍顺便下锅,另一名旅帅则是抓起雪宴珍藏的调料罐往重新加了水的锅里倒。
雪宴气绝。
边境之地,调料是那么好弄的吗?
这几罐调料是他花了大力气才弄来的,打算吃很久的,让这些家伙祸祸一番,莫说很久,今儿就该祸祸完了。
雪宴心梗了。
奈何一群见食忘义的牲口完全不心疼上司心梗发作的模样,清茶待酒就着切脍,酒足饭饱之时雪宴的调料罐也彻底空了。
雪宴阴着脸待众人吃完了才拍了拍案。“行了,说正事。”
一提正事,众人纷纷坐正,配合的摆出了正经的模样。
私下里闹归闹,但真谈正事时雪宴是不喜欢他们太闹的。
“我去经阙将军那开会时他告诉我人族的援军大抵开春时就会到。”雪宴道。
旅帅风玥道:“师帅放下,这回我们一定会拼死守住下许,绝不会让下许再被少昊部夺回去。”
雪宴闻言道:“不,下许我们不能守住,明岁与人族援军的战事,只许败不许胜。”
众将皆愣,纷纷不可置信的交换目光。
师帅方才说什么?
吾方才是否幻听了?
雪宴继续道:“但不能败得太拙劣,要败得合情合理。”
风玥忍不住抬手。“师帅,您这是喝多了?”还是抽疯了?
雪宴黑着脸道:“老子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