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狠狠瞪了一眼衣衫不整坐在对面的闲乘月,对他本就不高的好感度瞬间下降了无数个档次,直接心塞了,有一种被猪拱了自家白菜的憋屈感觉,眼圈儿霎时间就红了。
“他刚才说你们准备结婚?”又想起一茬儿,许妈妈顿时也顾不上抹眼泪了,义正言辞的开始审问许子言。
许子言:“……”完鸟……今儿是不能善了了,在他没有回来的时候,这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偷摸瞄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学长,许子言静默了,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他真的要和学长结婚吗。
“言言你才多大,才见过几个人,吃过几斤盐,就这么草率的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安排好了?许笠和海潮和你不一样,那两个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对他又了解多少……”
草率吗?
许子言自动屏蔽了老母亲母口婆心的尊尊教诲,扪心自省,这个决定草率吗。
好像确实挺草率的,不算视频电话,他和闲乘月也只不过才相识二十多天,见了三次面而已。而这二十多天里,两人之间交集的时间,也绝不超过一个星期……
学长这个人,很冷、还有些霸道,尤其是在情.事上;虽然看起来精明干练,其实很笨拙,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但又不时会给你一些小惊喜,会时时把你放在心尖尖儿上,会努力做好一个合格的丈夫……
许子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唐雪柔,不自觉的会把学长和唐雪柔作比较,然后觉得,其实和这样一个人一起生活——其实还蛮不错。
许妈妈一直在苦口婆心劝导许子言,仿佛许子言还是那个不听话早恋的中学生,甚至其中一些话明显冒犯到了坐在对面的闲乘月,可他就像无所觉一样,只是坚定的直视着许子言,频繁的用手指轻推一下金丝镜框,显示出他的内心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爸,妈,”许子言打断了许妈妈的说教,很郑重的起身坐到了学长身边,狭小的出租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他平缓而坚定的声音。
“我今年二十二岁,谈过一场不怎么成功的恋爱,不是懵懂的中学生,我有自己的想法。也许妈说的是对的,以后可能会有更好的,更合适的人,可什么是‘好’,什么是‘合适’呢?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和学长在一块儿觉得很舒服,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感情这种事情并不是能用时间来衡量的,几十年一路坎坷的夫妻,白首离心的不在少数,同床异梦数不胜数……”
许子言突然自嘲似的浅笑一下,他想起了唐雪柔,想起了那个温婉动人、知性大方的唐雪柔;想起了那个尖酸刻薄、放荡形骸的唐雪柔,一年半朝夕相处,他竟然不知道一个人居然真的可以有两幅面孔……
“子言你还小,你还不懂婚姻会让你吃多大的苦头,妈妈不能让你……”
“妈,”许子言打断许妈妈,缓缓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羡慕我?”许妈有些疑惑,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而已,甚至连高中都没毕业,儿子怎么会羡慕她……
“对啊,我很羡慕你们的婚姻。爸爸虽然一直都不说,但我知道他一直很爱很爱你,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上,会时不时准备一些小惊喜,会容忍你偶尔的脾气,每天会按时回家,会帮你洗碗,会全心全意为了我们家奔波。”
此时许子言的眼里似乎有光,闲乘月侧首,听着他平缓的语调说着这些在平常不过的小事,看懂了他星子般明亮眸子里的憧憬,脑海里缓缓浮现出种种画面,只不过主人公都被替换成了已经年华不在的他和许子言。
似乎——很期待。
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大手缓慢而坚定的握住了旁边许子言滑嫩的小手,再也不准备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