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天簸弄·其二
疯老儿也仔细回忆了一遍，更加斩钉截铁地说：“两个都说完了！”
陶南林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而后气呼呼地说：“丈人不扶孤，竖子不提壶。师父都耍赖，能教出什么好徒弟？”
“你仔细想想，我可确实说了两个。”疯老儿见陶南林依然一脸愤愤，便说：“我将第二个故事再说一遍，你可听好了。一个人犯下了错误，旁人给他指出来，他不听。后来他又犯了同样的错误，依然有人给他指出来，他气别人嘲笑他，于是把耳朵塞上了。”
“那他到底犯了什么错？”陶南林问。
“他犯的错误，你刚刚不是都说了一遍。方才你可还嘲笑他是笨人。”
陶南林想了一想，明白了过来，“师父这是偷懒，一个故事当两个故事说。”
疯老儿一手提起须鞭，口中说道：“这头一个故事，是’抱车入渊，负舟上山，艰难劳苦，劳而无功。’”他另一只手提起另一条须鞭，说：“这第二个故事，是’听咎塞耳’，既
闻己过，反塞其耳。我可实实在在说了两个故事。”
陶南林脑中转了一转，忽然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你这第一个故事可讲得不好。”
“怎么不好？”疯老儿问他。
陶南林学他的样子，摇头晃脑如个老学究一般，“你说舟不能在山上行，可你又说飞天行舟能上山，能下水，又能飞天，这不是自相矛盾？”
疯老儿可没有被他唬住，反驳道：“这飞天行舟并不单单是船，它名字中既有舟字，也有’飞天’和’行’这两个词，不但有桅有帆，而且有轮有翼。今日实实在在说了两个故事，下一个故事只能等到明天。”
陶南林游说不成，只能乖乖将心法练了两遍，而后睡去。
过了几天，安彦将五色酒带到羽部。同来的还有新任九天教主嵇令仪。
如今九天教已改名叫“第一门派”，嵇令仪应当称为第一门派掌门。江湖中不知牧九天已死，只道九天教嚣张太过，竟敢自称第一门派。龙云派听说了这一消息，面上忿忿不平，逢人便说“若有讨伐九天的能人志士，龙云派甘为后盾”，他们口中不认这“第一门派”，却也不敢真的跑上门来要求嵇令仪
改名。双虎门门主钱老大被龙云派怂恿过几回，却无动于衷，龙云派纵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曾表现出一丝一毫。
不但江湖之中人人不满，第一门派中亦有不少人颇有微词，原本“九天教”一名，既大气又朗朗上口，改为“第一门派”未免太过直白，而且也不如“九天”一名好听。可惜众人同嵇令仪提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只好作罢。
向引之告诉嵇令仪和安彦，飞天行舟已然修好，今日正要试飞。安彦大喜，忙随着向引之去看。到了地方，安彦先看到疯老儿，他与嵇令仪恭恭敬敬道一声“师父”，便盯着陶南林看。得知这是疯老儿新收的小徒弟，便哄着陶南林喊他师兄。嵇令仪摇着金线折扇，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玩闹。
经过前番教训，向引之这一日亲自带着柏茂试飞飞天行舟，待到舟行之时，疯老儿也站在了行舟上。向引之大为紧张，越发步步谨慎，如临大敌，生怕一不小心叫师父有个闪失。
许是向引之心中意念太强，这一次飞天行舟顺利飞行。测试陆行、水行功能亦十分顺当。
日暮之时，三人回返。回到羽部之中，嵇令仪见到了杨文俊，便问他的来历。杨文俊便将疯老儿如何带他过来，如何要他背诵太玄心法的事说了一遍。嵇令仪听完面色大变，急匆匆
去找疯老儿。安彦见他如此紧张，便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