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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第 133 章

听着这话,觅儿呆愣住,脑中一片空白,好似明白了什么,不会有人来救她了,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五指顺着丫鬟裙子滑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汗水模糊了视线,下唇的血迹干涸,用舌头舔一舔还能感觉到上面细小伤口带来的刺痛感。

腹部的绞痛越演越烈,疼的她忍不住流下眼泪,眼泪夺眶而出时,身体中也有另外一样东西缓缓流了出来,炽热滚烫,好似有什么联系消散了,就这么从觅儿的身体中流出,她身子抽搐着,眼皮渐渐变重,周遭的一切都没了声响,安静的令人害怕。

有些困了,觅儿心想。

多希望一觉醒来,一切都没有发生。

脚步声急促,秦王府人人脸上神色都严肃凝重,没有一个人出声,目光落在站在院中的李弘煜身上又急忙移开,那房门开合间,一盆盆血水从房中被端了出来,那血水刺眼,让李弘煜的眼睛红了三分。

“咯吱”一声,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里走了出来。

李弘煜连忙迎了上去,急道:“如何?可无大碍了?”

“回王爷,觅儿夫人已无大碍,只是,唉……”大夫长叹了一口气,“夫人身子骨本就要若些,下官瞧着还有些郁结于心气虚不足,这药效猛烈,下官医术浅薄,实在是……实在是无力回天,保不住夫人腹中胎儿。”

这消息如一道惊雷般打在李弘煜头上,他踉跄了几步,整个人目光呆滞,眼眶泛红,嘴唇翕动,好似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悲从中来,令闻见伤心听者落泪。

他喉结滑动,哽咽着问:“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若本王做错了什么,那便罚了本王便是,为何要惩罚本王那还未出生的孩儿身上!”

“敢问王爷,两个时辰前,王妃碰了或用了什么?”

“为何这么一问?”

大夫沉声而言,“下官认为,夫人此次滑胎并非意外,而是被人所害!”

李弘煜瞳孔猛地一下放大,这时一旁的丫鬟哭喊着跪在地上,说话声都带着哭腔,“王爷,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断然是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事,王爷让奴婢小心照看夫人,奴婢从不敢让夫人碰触到府外的吃食物具,只是今日皇后娘娘宴请皇室女眷,在宫中用了些吃食……”

“行了。”李弘煜脸色一变,眼眶红的似血,双手握拳,手背充血青筋凸起,强忍着难过将这丫鬟的话打断。

他心中万般难受,可仅存的理智却明白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定会掀起一场风波,秦王府便会成为这场风波的漩涡中心,再也无法明哲保身,故而心力憔悴的摆了摆手,嗓子沙哑的出声,“此事莫要再提,就此作罢,本王进去瞧瞧夫人。”

说罢,李弘煜脚步沉重的缓缓走进屋中,正值黄昏,落日余晖打进屋中,橘黄色的光晕增添了丝丝暖意,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苦涩的药味弥漫着,久久不散,糅合成了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

床上躺了一个人,脸色白的不见一点血色,下巴尖瘦,脖颈纤细,墨发驱散一床,双瞳空洞无神的望着床幔,整个人脆弱而又没有生气,像是一个漂亮任人把玩的人偶一般,连笑与哭都不曾有过,静静躺在床上,仿佛下一秒便会没了呼吸。

“觅儿,”李弘煜走过去坐在床沿,俯身轻轻替人拨开发丝,放低了语气劝慰着,“本王知晓你心中难受,本王又何尝不是呢,你身子本就弱如今又遭这罪,要多加休养,本王也会多陪陪你的,你要快些好起来啊。”

任由李弘煜说了许多,床上之人依旧没有一丝反应,那双眼眸像是一潭死水,幽暗深深,一眼也望不见底。

李弘煜叹了口气,“本王会好生待你的,这孩子同你福薄缘浅,往后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他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觅儿身子微颤,缓缓转动眼珠,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声音哑的需要凑近些才能听的明白在说些什么,“王爷……我……我想回家……”

“傻丫头,”李弘煜手上动作越发温柔,唇角扬起个好看的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甚至带着森森寒意,“这儿便是你的家,你还想要去哪儿呢?莫要说胡话了。”

落日暖光铺洒在房中,可却未有一点暖意,反倒让人从心底涌上寒意,身子颤抖不止,犹如寒冬时节,落入冰窟之中,瞧不见生的希望。

虽有心将之压下去,可临安城中是最掩盖不了秘密的,这消息不胫而走,不过一日的功夫,众人便听说秦王新纳的侧妃滑胎的事,满朝哗然,心思各异。

有人说是秦王府这位夫人身子骨弱保不住孩子的原因;有人说是遭奸人所害;甚至有人传是皇后所为,依据便是这人早些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从皇后宫宴上回来便出了事,八成是皇后忌惮秦王下了狠手,秦王府若是出了位小皇孙,那有资格继位的人选便又多了一位,毕竟大晋也不是传孙不传子的先例。

坊间传的如火如荼,好似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一般,一传十,十传百,谁先传出的已不得而知,起初本无多少人信,可随着说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心中隐约有了偏颇,觉得这事定同皇后脱不了干系。

传闻一发不可收拾,自然被人传到了承德帝耳中,他身子越发衰败,脸颊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夜里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更有甚时觉得周遭有厉鬼索命,直让人吓破了胆。

冤魂不散,可问天台又修不得,承德帝无法,只能再次依靠严亦配的安神药才能堪堪闭眼。

此时掩唇咳嗽着,喉中像是含了一块浓痰,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难受的紧,“咳咳,秦王府如何了?”

“奴婢按陛下说的送了写些东西过去,夫人不吃不喝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那模样瞧着都让人心疼,本就身子不好如今又遭了罪,也不知熬不熬得过去。”孙海长长叹了口气。

“秦王呢?”

“秦王府闭门谢客,王爷整日都在府中待着,王爷待夫人情深意重疼惜万分,面上不说,可奴婢能够看得出来,王爷的难过只多不少,瞧着瘦了不少。”

“你说咳咳咳,这事当真是皇后所为吗?”承德帝眯了眯眼睛问。

“奴婢不敢妄言,”孙海连忙垂下头,“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德泽天下,定是坊间谣传做不得数。”

“宅心仁厚?”承德帝冷笑了一声,“这几日朕要好生养病除了严奕和杨永台,旁人一律不见,尤其是皇后。”

“是。”

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曹玉菡耳中,她抬手一挥,茶具应声而落碎了一地,紧紧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定是有人陷害于本宫,莫要落在本宫手中!”

声音被挡在宫门之中,宫外华灯初上,这些风雨并未对百姓生活造成多大影响,歌舞升平,人流不息,处处彰显着大晋盛世繁华,好不热闹。

丝竹悦耳,季思目光落在正中央的舞姬和乐师身上,半眯着眼睛眉目好似含情,纤细的五指把玩着酒杯,衣袖滑落至手肘,露出他如玉般的手臂,在烛火下的映衬下,这手好似透明,竟比那娇嫩的舞姬还能白上几分,瞧上一会儿便让人心猿意马移不开眼睛。

乐声停,一舞毕,季思率先喝彩,“不错不错,这畄平的歌舞也独具特色啊,诸位大人动筷啊,不过寻常一个宴席都随意些。”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曹平出了声,“不知季侍郎今夜为何要宴请我等?”

“既然曹大人问起来了,我也不好瞒着诸位,”季思放下酒杯叹了口气,神情十分为难,“这皇上派我来畄平除了押送粮草,还有一事是来查这军饷的事儿,说是这畄平有官员,私吞军饷。”

后面几个字他故意压低了嗓子,渲染出一副神神秘秘的语气,果不其然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脸上神色都格外紧张急迫,生怕惹祸上身,唯有王阳春神情自然,对季思大大方方将这事说出来不觉一点意外。

张炏眉头紧锁着开口,“畄平诸位一向兢兢业业严于律己,半点不敢徇私枉法,还望季侍郎明察啊!”

“我自是信得过诸位,若是信不过也不会将此事告知,觉着定是旁人从中作梗,可这查案一事实在不是我所擅长,况且陛下也并未将此事交于我负责,而是让我辅助裴将军,这主事的还是裴将军,我这也实在无能为力啊。”

季思打了个酒嗝,继续道:“诸位大人都是大晋的国之栋梁,断然是做不出这等事来,不仅我不信就见太子殿下也是不信的。”

“太子殿下?”王阳春一下子抓住了季思话里重点,不解道:“季侍郎这话是何意思?”

“如今朝中除了太子便是瑞王呼声最高,这郭敬义又是瑞王的亲舅舅,”季思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若是他瞒天过海,贼喊捉贼也不是不无可能,诸位大人觉得可是这个理儿?”

不过短短几句,其中包含的意思却格外复杂。

曹平陷入沉思,这时曹府下人神色慌张的凑到他耳边低语,季思听不见声音却见曹平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更是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直把众人吓了一跳。

“曹大人这是怎么了?”季思满脸困惑的问。

“府中有些琐事不能同季侍郎吃酒了,还准下官先行离去。”

“即是有事便不耽搁曹大人了,不送。”

季思心情并未受到影响,还不要招呼着众人吃好喝好。

谁料一直未出声的王阳春开了口,“我知晓贪污军饷的人是谁,也已上书将折子和证据送往临安了,季侍郎恕我不能同你狼狈为奸,任由你搬弄是非,因为贪污军饷的不是旁人,正是户部尚书曹为远,还有你,户部侍郎,季思。”

话音落下,季思眼神暗了暗。

这是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局势突然发生了改变。

这局,有些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大概十多万的样子完结!!!等我弟开学了,我就biubiu的码字,天啊,我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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