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也不生气,只是噙着笑撑着下巴伸手捏了捏初一脸颊,轻声道:“这话说得像我多怕祁子珩一样,改明儿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风骨。”
初一一把拍开捏着自己的手,从椅子跳了起来冲人做了个鬼脸,“大人你就继续装吧,等祁大人收拾你几次你就明白什么叫风骨了。”
他说完急急忙忙就跑了,生怕晚了一步被逮到,眨眼的功夫就跑出老远,季思盯着那背影没忍住笑出声来,等人影离开视线他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消散,皱了皱眉头。
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绪不宁,像是有何事要发生一样。
季思抿了抿唇只当自己多虑了。
这事本也没让季思放在心中,等翌日真出事后才懊悔。
身下传来摇摇晃晃的晕眩感,季思缓缓睁开眼脑袋有些沉闷,被敲了一棍子的后脑勺传来刺痛感,稍稍一动都疼的他龇牙咧嘴,他睁开眼后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眼睛上蒙了黑布,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被绳索绑的紧紧的,许是用了不小的力绑的他周身酸软难受。
车轮碾过碎石传来颠簸感,耳边听见的是时不时响起马鸣声,其中夹杂着轻声喘息,声音不大听不清切却知晓是个男子。
也不知是季大人的问题还是自个儿的问题,自己好像总是容易被绑啊,这段日子过于快活,都有些懈怠了,季思有些心累。
季大人树敌无数想要他命的人数不清,这一时半会还真不清楚是谁,想来想去也没有个思绪,索性既来之则安之,开始回忆自己被敲晕前的种种。
季思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抿着唇开始回忆,今早的时候祁府递了拜帖过来,还是祁家大少爷的名义,这可是头一份啊,季思当时心里明白祁煦这是要背着祁然和自己谈谈了,说不准都给自定了个狐狸精的名头。
他有意讨好自己这个大舅子,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收拾妥当就去赴约,谁料这才上了马车就被一棒敲晕了,再之后就一点印象也没有。
合着这是被人截胡了?
还是祁大少爷另有打算,准备棒打鸳鸯,好逼的自己让祁然死了这条心。
胡思乱想时马车停了下来,随后传来脚步声帘子唰一声被人掀开,一丝亮光透进,季思耳尖轻颤寻找着声音来源,下一秒便感觉有人凑近连扯带拽的将自己扔下车去,地面上的沙土扑了一脸,手腕更是被利石摩出了伤痕。
“辛苦了,去守着吧。”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传来。
话音落下驾车的那人像是得到了指令点了点头走开了,这里仅容下季思和面前这不明身份的人,他对着声音很陌生但却又感到一丝熟悉,在脑海中回想许久依旧一头雾水。
突然,脚步声响起,那人慢慢凑近一把拽紧季思的头发逼得他高高仰起头,眼尾也因为头皮的牵扯力被吊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开始泛红看的人头皮发麻。
季思脖颈高扬着,疼的眉头一皱,被束缚着的四肢连后退这种动作都无法完成,随后他感觉眼前一亮,蒙住眼睛的黑布被人掀开,许久没见光的眼睛受不住突如其来的亮光,可又无法偏头避开,只能微眯着眼留下泪来。
他用余光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处人烟罕见的山谷,依山傍水绿树成荫,连吹佛的风都带着丝丝寒气,而面前这个人年岁不大,穿着一身黑衣也未束发,瞧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双瞳含着怒火狞笑的面容倒映在季思眼眸中,他盯着这张脸,看着笑容越发狰狞,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恨意道:“季大人,多年未见,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山中群鸟纷飞,惊扰了一片宁静。
祁然将视线从祁煦悬挂在房中那副百鸟图上收了回来,再次问道:“大少爷去哪儿了?”
伺候祁煦的丫鬟哭丧着一张脸柔声柔气的说:“二少爷,您就别问奴婢了,大少爷出去的时候说了,您要是问起咱们一律说不知道。”
闻言,祁然叹了口气,他今早来寻祁煦没寻到人,等了许久后便也猜出来兄长这是去找季思了,他知晓那人性子虽然跳脱了些还口无遮拦,但真出了事定会处理妥当便也不担心,由着季思去做大不了还有自己兜住便是。
回到自己院落时便瞧见祁念在门前踟蹰犹豫,顿感困惑走过去问:“你在房中看书来此处作甚?安平呢?”
祁念皱着圆圆的小脸,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奶声奶气道:“安平昨晚出去了,今日都未回来。”
闻言,祁然皱了皱眉头,这些年除非自己派他出去外,大多数时候安平都在待着祁念那处院落里,他同少时容貌变化大,但为了不节外生枝被人发现,是极少出祁府的,更何况还得守着祁念,这个节骨眼出去祁然心里头不安又问:“他有说去何处吗?”
“没说,”祁念摇摇了头,随后又补充道:“不过昨晚他有说等明日过了,一切都能结束,父亲,安平以前从未这样过,他是不是走了啊。”
心里的不安感越发重了,祁然揉了揉面前先圆团子的脑袋,放低了声音,“无事,你先回房我去帮你找。”
祁念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安平不喜欢临安,若是他回蜀州了,父亲就别去寻他了,由着他去吧。”
“好,依你。”
等把人哄好祁然神情一下变得凝重起来,也顾不上其他转身便要出府,才刚到前院就碰见了苍白着一张脸回府的祁煦,这询问的话还没开口,祁煦先出声了:“派去接季思的人不见了。”
仅仅这么一句话却让祁然万年不变的冷静自持轰然崩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而被人绑着手脚的季思此时也一片冷静,不慌张不也着急,耷拉着肩膀席地而坐,仿佛此处不是荒郊野外而是他的高床暖枕。
他眯着眼睛打量眼前这满脸怒火的少年,心中觉得怪异又熟悉,却也没想出是个什么身份,发愣时又被这人拎了起来,还没等站稳便被扯着头发往前拖拽了一段距离,这少年力气不小季思觉得自个儿头皮都要都扯了下来,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处山谷景色宜人,远处群山连绵,半山腰围绕着层层叠叠的雾气,瞧起来倒是仙境一般,也不知这少年同季大人是何恩怨,来此处又是为何,不过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八成是血海深仇,自己这是当了替罪羊。
季思叹了口气,随后头皮的牵扯感一松还未等喘口气腰窝被人用力一脚踹扑倒在地,紧接着背上被重重踩在了脊骨上,整个人便陷在了湿润的泥土中,弄脏了衣襟和发丝。
“季大人,”少年开了口,脚上更是用死了力,脚尖才在凸起的骨头上碾压,声音带着狠辣,恨意不掩丝毫,“你说这是不是叫天道轮回啊,你手上沾了这么多人的鲜血,可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他用足了力气,季思四肢百骸都传来疼痛,连张口想反驳询问解释都做不到,疼到极致也只能发出呜咽声,又凄惨又可怜。
这副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模样取乐了背后这个少年,只听他发出了几声冷笑,咬牙切齿道:“如今的大晋君主昏庸用人多疑,朝中盾是你这种奸臣当道,君不君臣不臣,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朝堂对得起那些忠心为国的臣民吗?对得起镇守疆土青山裹尸的将领吗?我呸!”
少年越说越激动,声音中甚至带了些哭腔,“季思,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凭什么还活着!我爹我娘做错了什么,少爷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连活着都不配!”
听到这儿季思心头的不安感越发明显,像是突然猜到了什么,他使劲的挣扎着呜咽声变大,拼劲浑身力气想要说话可依旧没有成功。
“你看清楚你眼前是何人,等下去了阎王爷问起来,别忘记是替谁偿命!”少年扯着季思头发逼迫他抬头。
后者抬眸,待看清面前东西后瞳孔猛地一下瞪大,心下万分慌张,眼中顿感震惊,身子如雷击般僵在原地。
眼前是一块石碑,打扫的很干净明明在山谷中却未沾染一点泥土,干净像是刚立的一般,石碑上面写了几个字:挚爱李汜之墓。
这是,他的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当季思没有主角光环后:
陈平安:季思,你凭什么还活着!
季思:我是……
然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全文完!
季思:【口吐鲜血说出后面的话】李汜啊……
陈平安:你怎么不早说!!!
季思:你的刀爱我的嘴快!
全文完!
ps:其他重生文里的主角有各种光环,咱们季大人也必须有,所以我给他安排了,百分百被绑架成功光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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