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随后笑意加深挑了挑眉,“对啊,本大人喝花酒去了。”
祁然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人,面色未变,绕过人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盯着人背影,季思有些茫然,把扇子在手中翻转了一圈急匆匆追了上去,同人并肩走着不大愉悦道:“你为何不气?”
“我为何要气,”祁然反问他,“你又不是三岁稚童。”
“你瞧,这就是咱们的不同,你要是去同别的姑娘喝花酒,我肯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当场得气个半死,在家中对月流泪含恨咬破十个枕头,一边咬一边骂:奸夫淫妇。”季思不乐意的说。
祁然被他的形容逗笑了,话语中都染上笑意,“然后呢?”
“然后还没编出来,等我想想再说。”
他同祁然说笑完便提及了要事,“对了,你知道燕宜吗?”
“西羌的前太子?”祁然稍稍一想就将这名字的身份说了出来,“怎么提起他了?”
季思将和杜衡的那番话简要的说了一遍,不过三五句祁然却依然明白了其中意思,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儿问:“你在蜀州时没听过这人消息?”
“我知事以来听到的都是燕宜死了,可这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他尸首都没寻到,说是烧成灰了,陵墓都是衣冠冢,按理说着一国太子总得有些心腹,哪能不找找尸首,但安康之变死的人太多又烧的面目全非,就瞧见一枚翡翠扳指,尸首就像是莫名消失了一般。”
祁然沉默不语,等人说完才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一事。”
季思侧头看过去。
“我之前在看晋史时瞧到过同年对于西羌的记载,圣元太子薨后几日他胞妹西羌九公主忧思过度,在宫中自缢了。”
话音落下季思神情有些复杂,他有些明白祁然这番话是何意思,太巧了,怎么就这么巧,尤其是把所有的事串起来后,看起来好像明明没有什么联系,却又莫名有很多巧合。
“我知道了,”季思恍然大悟,凑近祁然神神秘秘道:“你说会不会我同西羌有关系,比如说我爹其实是燕宇,正因为我不是季康亲生的,那老不死的才处处针对我,所以钱多才说认识我还非得置我于死地!”
“……”
祁然似笑非笑看了人一眼,也不接话,只是加快了步伐。
“没有可能吗?”季思摸着下巴沉思,“我觉得挺说的通的啊。”
他说着又急匆匆跟了上去,两人知晓目前掌握的线索不多,再说下去也只是胡乱猜测,索性聊起了别的。
“你说梁王这事后续会如何发展?”季思问。
祁然垂眸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涉及太多,牵扯太广,我无法妄断。”
季思用扇柄仰头敲了敲下巴,若有所思道:“现如今多方争斗,而最重要的人却在宫里乐的自在,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场戏唱的未免有些无趣吧,他……”
后面话还没出口却被手捂住,随后腰间一紧,脚下一轻整个人被带上了树,天色昏暗再加上树枝茂密,两人半蹲在树上隐在暗处,季思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伸出舌头舔了舔祁然的掌心。
湿漉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祁然心绪一动,慌忙松开手没好气的瞪了人一眼,收获的却是这人舔了舔嘴唇挑衅的笑。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季思也收了玩乐的心思,透过树枝间的缝隙瞧去,人影打在巷口的地面上,看模样是两个男子,随着走近渐渐清晰,等两人出现在巷口时,季思有些讶异,因为这其中一人他认识,正是户部尚书曹为远。
他同祁然对视一眼,后者只是示意别出声,季思按下心中疑惑继续看下去,来了一群人,走在前面分曹为远行色匆匆面色紧张,时不时和身旁的人说着话,这人穿了件黑色的斗篷,仅露出半张脸,瞧起来有些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到是谁,他声音放得低听的不太真切,季思只能听到一些字眼,什么太子,梁王,今晚什么的。
众人走的很快,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季思望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问:“那人是谁?”
祁然回想一下答道:“这人步伐过轻,声音尖锐喉骨不明显,颏下无胡须,若是没猜错应当是宫里的人。”
“皇后身边的梁公公!”季思一下子想到这人身份,“他俩鬼鬼祟祟的干嘛。”
“不知晓,跟上去看看就清楚了。”
说完,一把揽过季思腰身贴向自己,轻点树枝跃过屋顶,眨眼便追了上去。
曹为远和梁公公小心谨慎的查看着四周,再三确定没有可疑之人后,推开了一处小院大门进到了里屋。
祁然松开手将季思放下,两人躬着身蹲在堆放杂物的窗外,木窗开了一个缝屋里橘黄色分暖光透了出来,季思微微抬头朝着那道缝隙望去。
屋里除了曹为远个梁公公以外,还有一男一女,女的有些胖脸上涂满了白色的香粉和粉色的胭脂,张嘴说话时那粉唰唰往下掉,在烛光照射下有些瘆人。
至于男的,一脸络腮胡,细小三角眼,满嘴黑黄牙,浑身写满了市侩和算计。
“东西带来了吗?”曹为远有些嫌恶的问。
“带来了,带来了,”胖女人谄媚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来个纸包,“大人您瞧。”
“大人,这度春宵可是好东西,任他是个太监还是和尚,都得变成个男人,嘿嘿嘿。”络腮胡的男人笑嘻嘻在一旁道。
曹为远接过纸包后打开看了一眼,又递给一旁分梁公公看了看,两人对视一眼,梁公公将纸包重新包好放在怀中,抬手示意,一旁的下人立马将事先备好的一小箱黄金扔到胖女人怀里。
后者急急忙忙接住打开,两人看见满箱黄金后眼珠险些瞪了出来,口中不停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这次真的发财了。”
“该上路了。”曹为远冷声道。
“大人放心,小的们明早就走,一定不会多说一个字。”
梁公公勾着冷笑,垂眸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抬了抬手,就在眨眼间,一道刀影闪过,两具尸首应声倒地,他俩瞪大的眼珠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曹为远嘴角的冷笑,“该上黄泉路了。”
他弯下腰将黄金从尸体手中夺过来,沉声吩咐道:“处理干净点。”
“是。”
众人陆陆续续出了院子,随后一把火在黑夜里亮了起来。
夜风变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给大家说过有个大bug,就是我之前满脑子想着承德帝四十二岁,然后脑壳一短路就给写成了他的年号QAQ,前段时间重新理了一遍才发现这个大bug,所以时间线也乱了,其实算起来,承德帝当了三十年皇帝,四十七岁了,我后期会一点点把正文的时间线改过来,不好意思。
时间线重新出来了,如下:
时间线:
承德帝十七岁登基:承德二年,西羌内乱,燕宇继位派遣细作,承德三年李弘烨出生,季思出生,承德五年李弘炀裴战出生,淑嫔怀孕,承德六年李弘煜李汜和祁然出生,承德七年李弘煊出生。
承德十二年:严兆出生
承德十四年:西羌细作事件爆发,两国战乱。
承德十五年:汴京战役永安王李建宣战死,大晋西羌休养生息,李祁九岁,李弘煜受伤,裴战十岁,严兆三岁,季思十二岁
承德十八年,永安王妃病重,蜀州内乱,承德帝接李汜回临安,李祁十二岁,季思十五岁
承德十九年,裴战十四随军,季思十六入京承德二十一年,上半年:李汜出宫进永安王府,忠康王李鸿志黄袍藏府,祁煦入狱,祁相方太傅殿前久跪
? ? ? ? ? ? ? 下半年:祁家收权,祁煦重伤出狱,祁杨两家结亲,祁然准备参加科举。
? ? ? ? ? ? ? ?年末:裴信驰战死,裴战十六当家,季思十八入户部,李祁二人十五
承德二十二年,季思去南甸寻枯神草回来,李汜染病,祁李二人决裂。
承德二十三年,祁然名声大振,裴战一战成名,季思收到重用,李汜体弱,年底婉妃去世
承德二十四年,开年李汜病逝,中旬祁然高中。
承德三十年,季思受伤身亡李汜借尸还魂年二十七岁,祁然任二十四大理寺少卿,裴战领二十五裴家军,严兆十八无所事事,三月到四月季思苏醒,四月到六月湘州水患,七月祈福,七月到十月中喀什事件,十月后到十二月,梁王太子事件。
承德三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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