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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 100 章

“以备不时之需。”祁然道。

随后挖了一坨轻轻涂在季思后背,这药膏是乳白色的冰凉凉的质地,可是一接触到手的温度药膏就融成了水顺着祁然的指缝流到手腕,他俯身弯腰凑近呼吸打在面前这人的背上,引得季思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等到冰凉的液体涂在有些发热的伤口上时,连眼睑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垂着眸紧紧抿着唇不发出一点声响,祁然也未出声只是一点一点将药膏涂均匀,看着乳白色的液体覆在伤痕上,白色混合着红色有些淫靡,盯着瞧了瞧,祁然眼神渐渐暗了几分,不自觉的吞咽了几口唾沫,突然发现自己眼神过于炙热,慌忙垂下头将视线移开。

这药用的许多上好药材,涂到伤口药效立马挥发出来,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季思的痛感少了几分,他挪了挪下巴,发丝挡住大半边脸,声音有些淡淡地传出来,“我记得以前有次秋猎咱们骑马,我摔伤了也是你给我擦的药,当时马跑了,猎场又大,你背着我走了挺久才回了营地,满头的汗也没吭一声,我当时就在想祁然又能干懂的有多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就可惜不是女子,要是女子我一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为了这事我还难过好久来着。”

“那你后面怎么不难过了?”祁然被这人语气逗乐了笑着问。

“难过啊怎么不难过,”季思回忆着过去种种,唇角的笑意加深,“我去找了老师,老师说了许多我也不大记得清了,就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应该是栽了,却也不觉得难过反倒有些愉悦,想着你模样生的好我也不亏。”

其实怎么记不清,他记得老师说的,时有风吹裙动,壹僧曰风动,壹僧曰裙动,吾进曰:是非风动,是非裙动,色者心动,遇事不决不应问天,当问本心,本心所指便是答案。

也就是那时候,季思觉得自己应当是喜欢祁然的。

“那你为何没告诉过我?”祁然手下动作一顿,眼中情绪波动,垂着眸追问道。

“我那不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吗,”季思尴尬的笑了笑,“更何况你阿姐成亲那日你同我喝酒你说祁家只有你一人了,你当了家总归要娶妻生子光宗耀祖,我不想成为你这条道上的阻碍,再后来,你不是烦我烦的紧吗,这事我就更不敢说了,以至于到最后都没这机会了。”

听着他的话,祁然心中五味杂陈,心底涌出一股酸涩,哑着声道:“不是。”

“啊?”季思一时之间没太听清。

“你从来不是我的阻碍,”祁然重复了一遍,“而是全部的期许。”

他俯下身在季思脖颈印下一吻,感受着身下之人的轻颤。

祁然极少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听着那番话呼吸打在脖颈间,有些小心和干燥的吻,转瞬即逝,却让季思有了些讶异心中软的一塌糊涂,唇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怎么也收不回去,他担心自己这样过于痴傻,将脑袋埋了回去,低声道:“我在府中收罗了不少有趣的玩意儿,等回了临安你拿给念儿吧。”

季思想的很明白,他不想去问祁念的娘亲是谁,是个何样的女子能同祁然许下白头之约,不想去用这点指责祁然做错了什么,他死了祁然还得活着,这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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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这般想,但要说不在意不妒忌是不能的,毕竟在此之前用一个人女人同祁然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上了祁家族谱,葬进祁家宗祠,这无论哪一点自己都没法实现,可季思不想像个女人一般非得在这事上讨个说法,娘里娘气,矫情不说还没面子。

这人话里话外的也委屈祁然听了出来,抬眸打量着屋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念儿他......”

“咚咚咚......”屋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祁然的话,紧接着郑成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过来,“季大人,我家将军有请。”

“萧长聿到了,”季思抬起身子扭头对祁然道,随后冲门外的人说,“劳烦稍等一下,这就来。”

说罢作势就要起身穿衣,一边衣领刚撩起来手腕便被人按住了,他抬了抬眸一脸不解,只听祁然道:“刚上了药等药效进去些,你在此休息,我去吧。”

“那他要问起来你怎么介绍自己,总不能又说是我姘头吧。”季思收回手好笑的看着人。

“他们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再找说辞倒是多此一举,你歇着吧。”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搭在桌上的沾着泥污的外衫披在身上,稍稍整理一番打开了门,门才开了一个缝隙,外面站了几人,最中间那人赫然就是萧长聿,他像是急匆匆赶来的,发梢还在滴着水下巴涨了些胡茬眼睛通红。

两人都只互相听过对方名字,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视线相交纷纷在打量着对方,萧长聿的目光越过祁然身后的缝隙望进屋内,恰好对上赤裸着上身臂弯挂着衣衫趴在桌上的季思,脸色阴沉了几分,还欲再探究时一道身影侧身挡住房门关上,将里面的所有挡的严严实实的。

不得已,萧长聿再次把视线落到祁然身上。

“萧将军。”祁然率先开口。

“祁少卿。”萧长聿气势不输分毫。

祁然笑了笑也没否认,先声夺人开了话头,“萧将军有什么事吗?”

“同季侍郎有些要事聊聊,劳祁少卿挪步让让。”他将话重点放在了“要事”二字上,像是刻意将祁然隔开。

“他刚擦了药萧将军刚也瞧见了,现在怕是不方便进去,若这“要事”不急,不如告知与我,再由我转达方可。”

萧长聿眯了眯眼睛,脸上神情有些不悦,面上却还笑着同人周旋着,“即是“要事”何来不急一说,话说也没听说临安又派了人过来,祁少卿这身份此时应该在临安吧,想必不大适合出现在这个边陲小城,被我瞧见了到好说,可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往临安递了个折子,这事可就大了,祁少卿这般招摇还是先避一避,更何况,我要说这“要事”还真没法说与你听。”

他挑了挑眉,抬脚就要往屋里迈,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去路,手主人的声音随着动作传来,“我说了,现在不方便,萧将军请回吧。”

“我今日偏偏就要进去。”萧长聿面色一沉已然动怒。

话音落下,两人突然赤手空拳动起手来,萧长聿的招式没有一点花里胡哨,一招一式都是用在战场上保命的,每一拳都下足了狠劲,他听闻祁家这个小少爷自幼学武,算得上文武双全的能人,但自己打心底觉得是一些花拳绣腿,本也没把祁然当一回事,甚至还想搓搓他的锐气灭灭他的威风,谁料这人面对自己攻击,一招一式都游刃有余不攻只守也没显得窘迫,反倒是自己几个回合下来已然有些吃力。

萧长聿抬腿横踢过去时祁然急急后腿用手臂挡住,两人都运了气,一时之间起了大风吹的发丝纷飞,风沙被围绕在两人身侧形成一个旋风,四周的士兵被迷了眼,纷纷往两旁退了几米。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身后的房门突然发出“咯吱”一声,祁然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后,第一时间听见了这个声响,耳尖轻颤垂了垂眸,猛地一下收回手,身子下弯,避开萧长聿的攻势,用力一踹,后者早就防着他突然攻击,见状,眉头一皱,脚尖轻点地面跳出几米躲开,再欲出手时,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季思听着外面吵杂的动静沉思了片刻待背后的药膏干的差不多,还是穿好衣裳推开门走了出来,瞧见外头两人针锋相对的局面时愣了愣,下意识凑到祁然边上问:“没事吧?”

“无事,”祁然笑了笑,将目光望向对面的萧长聿,“萧将军有事同你说,你们聊,我先去外面看看。”

季思摸了摸鼻子,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怪异,可有说不出哪儿怪异,只好点了点头。

祁然走到萧长聿身旁时停了脚步,后者侧了侧头斜瞅着,视线相交,祁然勾唇笑了笑紧接着若无其事的离开,萧长聿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小瞧了,倒显得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一般,好生可笑,他握了握拳,神情有些烦躁。

“萧将军,”季思双手环抱倚靠着门框冲人抬了抬下巴,“外头雨还没停,进来说吧。”

萧长聿闻声抬眸望去,能透过这层薄薄的雨雾看见面前这人墨发披散唇角含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眼眸中含着水汽,有些水光潋滟自含情的意味,歪着脑袋笑看你时,面容如玉气质超凡,像是一幅画。

他承认,季思生了一副好皮相,美色是刮骨亦是穿肠药,萧长聿一向知道也从未被美色诱惑过,可当他以为季思只有色时,这人却用行为告诉自己,季思此人心怀天地,才情斐然,所知所晓远超旁人,一身傲骨更是让这人格外招人,也许因为在战场上厮杀小半辈子,无论男女萧长聿不喜欢那种娇娇弱弱的美人儿,他喜欢驯服烈马,享受烈马在自己身下从拼死反抗到乖巧顺从的过程,季思是他这么多年遇见最好的一匹马,毛色好性子也有趣,同那些普通的马相比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可他千算万算独独没算到,这马有了主。

说不上有多喜欢,可总归是有好感,萧长聿盯着这人看了小一会儿才迈开步子走到屋檐下,跟在季思身后进了屋。

屋子时喀什百姓的,季思也不好乱动只能干坐着聊,“萧将军回来了,想必青木林那处都已解决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