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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于是便在临安各大珍宝阁寻了好几日才,这才找到几块合心意的翡翠原石,那石头成色极佳价格自然不菲,连着许久也不去衙门成日在人店中磨石料切割雕刻,索性他那官职也没什么重要的,有人点个卯就过去了,没人太当一回事。

辛苦了大半个月废了几块原石才弄的这个一块,算不上多好看,最重要的是比一般玉佩大,非常大,丝毫不显精致反而俗气至极,胜在原料好,瞧久了也能看出些名堂。

自己当时得知杨钦好几日未去衙门当值,只当他去寻地方潇洒去了,那些要当堂堂君子,为国为家的话语也只是说说罢了,觉得这人三句话中每一句实话,故而瞧见他就烦躁,认定他终是扶不上墙的刘阿斗,一生只能做个无能之人。

等过了几日,杨钦拿着这块玉佩放在锦盒中送过来时,还被自己好生指责了一番,说他堂堂七尺男儿,未有建树无心建功立业,心中无国亦是无家,整日里只知道耽于美色沉迷享乐,为臣无能,为子无孝,为夫无严,为人无用,枉来世上一遭。

杨钦当时垂着脑袋听着,仍由自己指责一字不发,直到听完后也只是倒了杯茶水递过来笑着说:“骂这么久渴了吧,来!喝口茶水润润嗓,你莫生气,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跑出去玩的,应该尽忠职守好生衙门当值,这次是我的过错,我下次定不犯了,这玩意儿你若是不喜我便扔了就是,好了好了,消消气,消消气,气坏自个儿就亏了,我回书房读书便是。”

后头还是除夕那夜家宴的时候同尚书令喝了几杯,他喝醉后,非得拉着自己上屋顶看星星,也不知这寒冬腊月大冷天哪儿来的星星,一脸酒气熏天絮絮叨叨说着:说让自己把以前那块儿扔了,他寻了更好的更大的,铁定比沈子襄送的那块的要好,说自个儿往后一定好生读书,不在做那些荒唐事,说那玉佩是他熬了许久才做出来的,说让自己别生气……

再后头就没瞧见过这玉佩了。

此时突然看见,祁熙突然有些困惑,她还以为杨钦真的把它扔了,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却还是改变了主意打算瞧瞧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轻声道:“你当如何?”

“如何!”那侍从一脸得寸进尺的嘴脸,“要嘛赔钱,要嘛赔人。”

这边动静很大,来月老祠的本就是妇女姑娘居多,又是最爱凑热闹的性子,见状周围烧香的众人纷纷停下了脚步站在边上观望,也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只好指指点点凑在一块儿轻声嘀咕些什么。

杨钦选的这个家仆许是天赋异禀,要去样貌好些进了戏班子,估计能小有成就,将那几分猥琐几分下流拿捏的恰当好处,此刻盯着祁熙二人摸了摸下巴,猥琐一笑,眼中满是淫邪的道:“啧!你们怎么和二位美人说话的,被美人撞到那也是本大爷的福气,嘿嘿嘿,小美人儿可有哪儿疼,这肌肤娇嫩白皙的,可别留下疤痕了,要不随我回府上,爷给你好生瞧瞧。”

一旁看的格外认真的杨钦睁大了双眼,险些站起来鼓掌叫好,忍着激动拍了拍自己大腿对八斗道:“王二这出戏不错,回头有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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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见那头时机差不多,他稍稍整理了一番衣服,拍了拍季思肩膀说:“估摸着时机到了,阿言便在此处稍等片刻,待我去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

说罢做出一副俊美帅气的表情,淡定自若的几步走上前去,众人视线都在祁熙他们身上,自然没人注意到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杨少爷从后腰抽出事先备好的扇子,在手指中间开会翻转挽出一个漂亮的幅度,紧接着拇指紧贴扇璧,手腕用力向下一甩,随着“哒”一声,潇洒开扇,语气沉稳道:“大胆淫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尔等竟敢调戏良家妇女,可还将大晋律法放在眼中,可还有王法天理了!”

季思听他说完照着自己说的一字不落得把这番话说完,用手背遮了遮眼睛,这大冷天扇扇子,莫不是脑子有洞?觉得实在不忍直视,简直太尴尬,太羞耻了,不忍看,不忍看!

旁边围着的群众倒是极度配合,听见声音,缓缓让出条道出来,纷纷把视线投向杨钦,各人脸上激动的神情,满脸都是好奇,恨不得拉上三姑六婆来这儿寻个好位置看戏。

杨钦不紧不慢的穿过人群走到祁熙身旁,打开扇子轻轻扇了扇,一派翩翩佳公子的作态,嘴角上扬侧头一笑,端的是一副稳重淡然的模样,语气轻和柔情万分,“熙儿,抱歉,我来晚了。”

后者抬眸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没出声。

对面那家仆看着自家少爷和少夫人,按着后头的剧情思考了一会儿,下一刻骤然暴怒,指着他大吼道:“你他……”

说到这里突然噤声,其实按着少爷给的话本来说,他此时应该勃然大怒,大喊“你他娘的是个什么王八东西,知道你爹我是谁吗?识相的给老子滚远点”,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要是被老爷知道自己当了少爷的老子,那还得了,里头外头都不能得罪,可太为难人了,

犹豫再三,这家仆集中生智,立马改口道:“你他爷爷的是个什么东西,知道哥哥我是谁吗?识相的给大爷滚远些。”

这话季又是大爷又是爷爷还是哥哥的,辈分乱的人理不清楚。

杨钦摇了摇扇子,勾唇笑道:“在下尚书左丞杨钦是也,家父乃是尚书令杨永台。”

“我管你什么台,坏了本大爷好事,今天就让你把命留在这儿,统统给我上!给他点颜色瞧瞧。”那家仆一脸凶狠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人双手握拳立于胸前,大喊大叫着朝杨钦冲了过去,后者却极为淡定,冷笑一声,上前两步,微微侧头对着祁熙轻声道:“刀剑无眼,夫人站远些,待为夫替你收拾了这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再来同你好生解释。”

说完眼神一变,好似带了寒气般瘆人,收了扇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抬脚就将其中一个扑上来的人踢翻在地,紧接着一个侧身又是一拳。

一旁看戏的众人见状立马站的远了些,生怕一会儿打起来殃及池鱼,却还顾着看热闹也没真走的太远。

裴瑶看着前方大显身手三五下就把人打的半死的杨钦,虽说不动什么武功,这时候也瞧出了不对劲,那群人明显是故意迎着杨少爷招式上,顿时不解道:“杨钦……这是何意思?”

“无事,”祁熙语气淡淡的说,“八成是杨钦读书读傻了,发疯!”

眼前的局势极其紧张,两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杨钦以一抵五在其中穿梭却任显游刃有余,招招致命之处都能被他躲开,不消片刻对方五人已经接连中招倒地一半,他一个扫堂腿直击另外一人命门。

谁知后头有人偷袭,一脚正重他的后背,杨钦受了下狠的,往前踉跄了几步,待稳住身子,反身一个侧旋回踢将人踢出老远,随后单膝跪地用手捂住嘴巴,实则往里塞了颗药丸,接着迅速转过身来,特意寻了个祁熙瞧得清楚的方向吐出一口瘀血,那血染红了地面,看起来有些吓人。

可杨钦硬是强撑着起身,张开双臂护在祁熙面前,朝着那群贼人厉声吼道:“今日只要有我杨钦在,便容不得尔等放肆!”

这一声气势如虹,响彻云霄。

杨少爷长相俊朗,不发神经时还是挺能糊弄人的,往那儿一站,的确有几分君子之风,大义之然,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先别说博没博得他祁大小姐的美人心,反正的确博得了边上好几个姑娘的芳心,这时望向他的眼神都是眉目含情,满面春□□说还休。

谁知她们眼中的端方君子满心都是别人,收了招后便走到祁熙面前,气息奄奄一副我命休矣般温声道:“有我在,我定会护你周全。”

祁熙脸上没什么表情,冷着一张脸瞧着他片刻从袖中摸出一块手帕,细细替杨钦擦拭着嘴上痕迹,动作轻柔眼中情意满满。

杨少爷苦了这么多年,做梦都没敢想的事如今切实发生了,瞳孔放大整个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情绪格外激动时也没忘了话本里的台词,刚欲深情对望表诉衷肠,就听祁熙冷笑着出声道:“你得那位柳姑娘呢,后头的戏不需要她了?”

杨钦欣喜若狂,正打算张口解释,就又听祁熙道:“鸡血加墨汁好喝吗?”

他心中一激灵,心道,这下完了!

那头假少爷还不知他们主子已经暴露,依旧沉浸在自身悲愤的情绪当中,挺着圆圆的肚子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杨钦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得罪了我们季府定没你好果子吃,今日之事季大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定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的,走!”

季思:“……”

合着这话本里反派的角色是安给自个儿的啊,杨钦倒也不嫌他骂声多。

败下阵来的一群人有如丧家之犬般匆匆离去,未出分文还瞧了场好戏的围观众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开,议论纷纷满是对杨钦的夸赞和对季思无法无天的唾弃,一个个的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以消心头之恨才行,不知道得还以为事杀夫夺妻之仇。

莫名的让他有些心虚,左右望了望,见杨府这小厮伸长了脑袋盯着他家少爷,也没空注意到自个儿,就偷摸开遛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这杨钦就是个不靠谱的,说草包那都是抬举他了,摆明了是个二货,还不如早早离远些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这才刚从月老祠通向大厅的小道上下来,往寺庙大门口有了几步,就听见前方湖边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吵着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各种声音响成一片听十足的混乱,让人怎么听都不清楚。

季思本不想多管闲事,想着一堆人在这儿许是出不了问题,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那群人又说,“快找人救人啊,那孩子脑袋快被水没了。”

顿时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转身扒开人群挤了进去,便瞧见距离河岸边上半里的河中央处水花扑腾的极大,隐约还夹杂着微弱的呼救声,夹杂在扑腾的水声和人群喊叫中,不仔细听压根等于无,听起来年纪较轻,像是个半大的孩子。

这几日时常下雨,将鸿福寺中愿泽湖的水位增高了不少,再加上那孩子不停扑腾,没一会儿就余脑袋尖在湖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