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宁皎听了想了想，点头：“你说得有理。”
宁和便微微笑了笑，收起药瓶，用腕处将他后颈垂下来的几缕发丝往前顺了一下，退开几步，道：“好了，你先歇一歇，待药干了再将衣服穿上。”
宁皎道：“嗯。”
为宁皎上完了药，宁和心头稍安，走到一旁从乾坤囊里取出些之前从客栈里拿的食水，先净了净手，然后开始便用食，填填自己的五脏庙。
过了大约半刻钟，重新穿好衣服的宁皎跟了过来，也在旁边坐下。
宁和忙道：“阿皎，你也要用些么？”
宁皎看她一眼，道：“我不吃也可。若要吃，这点不够。”
宁和听他这么说，一下反应过来，以阿皎原型，一顿怕是吞头牛都不见饱，自己带的这点食水，想来还不够他填个牙缝的。
“咳。”她有些尴尬地咳了咳，想起什么，问道：“阿皎，你可进过那九重阶了？”
“进过了。”宁皎点头，说：“我拿了一册你们人修的法门。”
宁和愣了一愣：“你也能学功法？”
“不能。”宁皎道，“我拿来看一看，用来……”
他顿住了，片刻后道：“借阅，览……”
宁和迟疑了一下，“借鉴？”
宁皎舒了口气，点头：“借鉴。”
宁和笑了：“也是，一法通百法，即使你如今练不了它，也可以学些东西。”
宁皎点头，然后又说：“但我，看不懂。”
他看向宁和，道：“还请老师教我。”
宁和失笑：“好，你拿出来罢。哪里不明白，我讲予你听。”
宁皎手掌一翻，掌中便出现了一册绿皮金线的书简来。
宁和没看清他是从哪儿掏出来的，有些好奇，便问道：“阿皎，你这是学了那袖里乾坤不成？”
“没有。”宁皎说，“我放在鳞片里。”
鳞片里？宁和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还能这样？鳞片也能藏物，倒是方便。
她把书简接过来，摊开，先大致翻了一遍，随即盘膝坐下，朝黑蛟招招手，让他过来挨着自己坐好。
一册书简摊开在两人膝头，宁和微微侧头，从头开始一字一句地教，从读音到字意，再到一整句的含义，耐心无比。
“……伏丹阳而走七脉，此处伏，乃是指脉中灵气走势，按捺低平为伏，意思是修行者需将灵力伏走而过人之丹阳穴，再行至七脉，此处七脉是指……”
弟子殿中光线昏暗，但宁和将位置挑在一根灯柱下，也算勉强能将书上字迹照个清晰。微黄的灯光照在两个并作一处的发顶上，二人将相连的影子拉得很长。
教书育人是宁和这辈子除了读书以外做得最长久的事，一投入起来，几乎忘了时间。功法为求精练，多是以极简洁的文字记录成册的，内容通常不会很长。
宁皎所挑这册也不例外。他认得的字还不多，知道的字意也比较少。而且字又有古字、现字，隔几代就有变化，甚至各国各族也有不同。九重阶里头功法琳琅满目，宁皎大多根本不认得，只能随意拿了一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