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
“因为我不能给自己留下退路,”齐璞瑜言简意赅,“也不能给别利用的机会。”
就像当初姚若华用齐尚威胁冯九卿一般,他不想给自己留下孩子、妻子,给敌人以威胁的机会,让他不得不做下选择,是继续辅佐齐尚,还是选择妥协。
齐尚苦笑,“所以,曾经婚事对齐叔伯来说,也是累赘,甚至是阻碍。齐叔伯就不后悔吗?”
齐璞瑜笑了,挑眉道:“我培养出了一个合格的帝王,有何后悔?”
合格的帝王…
“您真的觉得,我合格了?”齐尚意味不明地问:“可以一个人独掌大局了,是吗?”
“你已经做了几年,想来也应该得心应手,难道还存在任何疑问?”
齐璞瑜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已经与自己身高不相上下的青年,脱去少年的稚嫩,积累了与年纪不相符合的智慧和
沉稳,偶尔却又让人觉得可怜——没有快乐童年的孩子。
“你可以,”齐璞瑜难得的语重心长,“尚儿,你已经有能力掌握大局,但皇帝并非计算的工具,你也可以有自己的‘自由’,只是这个,我和九儿都教不了你,你要自己体会…你总要给我们‘功成身退’的机会。”
他们不能替他拿捏“自由”,冯九卿就是再不认同他用婚事做筹码,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齐尚不语,宫道之上,他垂眉偌久,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眼睛挣扎而无力,甚至有些泄气。
他想象不到…想象不到这宫里只剩下自己,再没有“母后”,没有“齐叔伯”,只有关系不冷不热的皇后,虚假相迎的妃子,和那些连头也不敢抬的宫女太监。
他闭了闭眼,没有再看齐璞瑜,表情渐冷,肚子离开。
周公公忙不迭带人追上,对着齐璞瑜匆忙点头行礼,齐璞瑜一动不动,恍若出神。
“唉…”
怎么越长大,越任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