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
活死人
他低下头,避开齐璞瑜严厉的盯视,倔强地看着冯九卿,低沉的声音就像是从深渊里传出来的一般,神色阴狠,幽冷黯淡,看不清情绪。
幼年失祜,多蒙灾难,早早挣扎于权力倾轧之间,斡旋于成 人算计之中,慈荣殿精美肃穆如初,可那噩梦般的鲜血和鞭影却始终无法忘记。
齐璞瑜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情不自禁地变了。
“是啊,她凭什么这么简单就死了?”
可话一说完,齐璞瑜又后背一麻,幡然醒悟,自己险些被这腹黑的小侄儿给带偏了,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尚儿,有些事该适可而止,不可做得太过分!”
“朕知道,”齐尚漫不经心地挑眉,“齐叔伯怕什么,尚儿又不会成为暴君。”
齐璞瑜失语了片刻,才道:“我是怕你提前对盛朝宣战…‘暴君’、‘昏君’二字不可轻言出口,容易让人诟病。”
齐尚敛眸,“才不会呢,尚儿有自知之明,况且,宣战多浪费人力财力啊,还白白牺牲了将士,让他们自己斗个你死我活就行了。”
齐璞瑜叹气,伸手揉了下自己的眉心,少年到了叛逆期,一举一动再有修养,做出的事情还是等同于“熊孩子”,最怕的就是潜移默化之后,行事越见离经叛道,长久来看,并不是好事。
可现下,若是冯九卿不醒,有些事情却没办法处理。
相对沉默,齐璞瑜默然无声地看着冯九卿,那张小脸上不见往日精神,那看似清冷实则让人痴迷的娇俏也伴随着金簪刺入脑后一并陷入沉睡。
可他这一个多月,却无一日睡得舒坦。
“对了,”齐尚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齐璞瑜,“齐叔伯可去过邢府?听说邢府里出了件小事,有人死了。”
邢府,邢子濯?
齐璞瑜这些时日埋头在奏折当中,还真没注意过他,不由挑眉,“怎么死的?”
齐尚莞尔,“自杀,也可以说是他杀。他怕朕去找他麻烦,自己将脑袋穿过白绫,到了最后一刻又险些后悔,本来不想死的,却被人踢翻了凳子,可笑不可笑?”
“谁踢的?”齐璞瑜若有所思,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答案。
“朕的剑术老师,”齐尚得意道,“冯二公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