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真,嘶,轻点,”冯九卿表情都有些扭曲,眉毛轻抽,吃力道,“将来史书、后人总会当真,好在现在兵临城下,姚子睿满心思都在对敌,姚若华发发疯而已,她不敢杀我,你放心。”
可一个人身上就这么多的血,哪有日日流的道理?
魏嬷嬷无奈,默默替她包扎了伤口,伸手将衣裳替她穿上,才道:“太后您歇着,我去打些井水,晚上给您擦擦身子。”
冯九卿点头,撑着手肘转身,忽奇怪道:“尚儿呢?”
“那儿呢,”指指后面,魏嬷嬷压低声音,“方才姚若华来的时候,皇上就自己走到后面去了,这会没准在偷偷抹眼泪呢。”
冯九卿哭笑不得,“这么大人了…”微微一顿,冯九卿忽地敛了笑意,“不对,他也才九岁,还得五六年才算是成年。”
“您去看看他吧。”魏嬷嬷起身告退。
冯九卿搭上披风走出去,轻轻喊了两声“皇帝”,才听到后面轻轻传出一个“嗯”音,她勾了下唇角,正要上前,忽听身后有人道:“九儿。”
蓦然一静,冬日的冷空气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那温柔深情的呼唤,却叫冯九卿控制不住自己的反胃感。
往角落里扫了一眼,齐尚默默收脚,又站在了阴影处。
冯九卿随即转身,雪白面容就像冬日高山上的冰雪,透着一股子寒气,似乎遥不可及,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像是从九天之上落下,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与拒绝。
“你来干什么?”冯九卿眯起双眼,“这里是皇宫,是内院,不是你可以随意走进的地方,请你出去。”
来者,是邢子濯,一个她几乎将之忘在脑后的人。
邢子濯整理了面容,换了新衣,攀上姚家,他如今倒成了人人巴结的贵人,享受着高高在上的荣耀,连人也似乎金贵了很多。
但冯九卿看不上。
邢子濯叹口气,依旧温柔地看着她,慢慢上前,“你别担心,我可以自由入宫,这内宫来便来了,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嚄!听听这与其,冯九卿简直要失笑了。
“你想多了,哀家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地方有外人涉足,请你出去,哀家不说第三遍。”
“但,我是来带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