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狼忍不住叹道:“若是多成长几年,便是后生可畏啊。”
呼兰将军冷笑道:“也许不必等过几年,少帝手段了得,已然将天后和摄政王牢牢掌控在了手中,不是吗?”
“掌控?他吗?”
铁狼饶有兴趣地沉吟一声,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上方那将文书扔进青铜鼎的少帝,鼎中崩开星火,火光缭乱了视野,那小巧身子似乎也变得不甚真实。
呼兰将军没有说话,只将目光定在了高台之上。
清冷高贵的东华太后,大权在握的东华摄政王,目光之中却只容纳下了那奉香敬天的少帝,似乎将全心全情都投入到了那不大的少年身上。
少年面对百官朝臣时,贵气天成,不苟言笑,惹人玩味。
可当他将视线放在了下方,放在了那个在朝替他游刃有余掌控百官的摄政王、在后宫为他不动声色调和后宫的太后身上时,神情忽地软了下来。
就像张牙舞爪、虎视眈眈的幼狼,突兀的收起了爪牙,露出了肉乎乎的软垫,让当局者不自觉为之所迷。
他们以为自己是保护者,确实如此,但他们或许还以为是掌控者,他们真正是掌控者吗?
“真是可怕的猜想啊,”铁狼目光微沉,就像凝聚了入冬时刻的寒霜,在瞳孔深处搅动风暴,“但,他只是一个八岁孩童。”
其智纵然为腰,也当不至于如此可怕,他不相信。
呼兰不置可否,事实上,他方才也不过是突发奇想,大概是拿到斥旨来得突然,让他心神不安,才会有这么荒唐的设想,只是…若不荒唐呢?
铁狼视线慢慢往下,锐利锋芒都凝注在那玄衣淡然、正襟危坐的摄政王身上,那个目光深邃、嘴角时刻挂着浅淡笑意的男人,才是东华真正的掌权者。
只有兵权,才是一切。
奉告天地的仪式走过了颂念文书一段后,余下的敬神、祭祀便容易许多,一个时辰后,在寒风中盛大正式的祭祀便告一段落,内务府自会派人收尾。
幼帝从祭台上走下,来到了齐璞瑜与冯九卿中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