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子濯无处插手,只愣愣地看着冯九卿那沉冷不变的脸色,有些失神。
这么危急的情况,她竟还能镇定如斯?
邢子濯从来不曾想过,这个深居闺阁,偶尔放 浪形骸纵马狂奔的大家小姐,竟然还能如此临危不惧。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齐璞瑜轻缓的呼吸扫着冯九卿的手指,她才慢慢松口气,将放在一旁的长剑拿在手中,盯着齐璞瑜出神片刻。
“你方才…说了什么?”许久,冯九卿终于问道。
邢子濯回神,忙道:“一千禁军和三千借调将士已经在上面的洛城,我们若是能回到洛城,或是逆流而上,一定可以没事的。”
“对,洛城,”冯九卿眼神一厉,瞳孔中映着齐璞瑜苍白虚弱的面庞,一股深刻可怕的恨意逐渐漫上眼帘。
“我们连夜回洛城!齐璞瑜需要大夫。”
邢子濯默了默,试探着伸手,握住了她怒急而颤的手臂,“九儿,我们其实可以趁这个机会…”
“领兵之人是谁?”冯九卿忽地打断了他的话,将手抽了出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等天色再黑一点,我们就动身,我不方便出去,你来得正好,多谢帮忙,回到京城后哀家自有重赏。”
邢子濯皱起眉,手指微紧,“你要回京城?”
冯九卿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摄政王乃东华支柱,他若是倒下,我冯九卿
对不起这黎民百姓,自然要先去洛城救人,难道直接回皇宫吗?”
冯九卿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言,半晌才点头,“好,我送你们回去。”
“嗯。”冯九卿颔首,靠坐在船中,看着被晚霞染红的水面,残阳如血,烈焰般的云朵绕着半面落日移动。
江水潺潺,波光粼粼,凄凄夜风拂面,谁也没有注意到水草中还藏着一只半大乌篷船,一丝异样静谧慢慢流淌。
许久,忽问一声烈马嘶吟,冯九卿猝然握紧了长剑,脸色奇差地看向岸上,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只见十余名黑衣人从林中窜出,那一身鲜血还新鲜,远远就能感受到股让人颤 栗的肃杀和阴冷,凝视着地面拖曳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