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心中之忧,哀家明白,”冯九卿按住他的手,沉沉一叹,“如今东华的朝风,的确让人难以安心,但又岂能让腐朽衰败之风流连朝堂?大人虽老,摄政王与诸多壮士
却前赴后继,不会妥协。”
礼部尚书浑身一震,声音竟而哽咽,“太后…”
冯九卿又伸手,请方毅上前,将两人之手交叠,意味深长道:“大人,皇上总会长大的,我们要做的,是拼尽全力,为他谋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至于朝堂上的人…你我不能长生,总有皇上独当一面的时候。”
尽管齐尚现在才八岁,尽管他面临着重重高山,尽管他弱小的臂膀只能支撑他做一个装模作样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傀儡,但他,总会长大的。
只要“吾等不死,壮士不绝”,只要他们能够替他扫清障碍,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前进。
交代完毕,冯九卿又看向那座上两人,无奈道:“摄政王,皇上,哀家就要出宫为万民
祈福,不来送送哀家吗?”
“来了!”齐尚猛地蹦了起来,飞扑上来,“母后,儿臣送您!”
冯九卿伸手摸摸她的头,欣慰一笑,又看向齐璞瑜。
齐璞瑜缓缓自王阶而下,眼神灼热 地凝注在冯九卿身上,沉沉笑道:“走吧,我送送你。”
方毅被一席话说得激动万分,竟也忍不住上前,“臣也去,臣也去!”
冯九卿莞尔,而后便拉着齐尚的手,一步步走向紫宸殿外,登上仪驾,端坐其中,看向台阶之上,默了默,“嬷嬷,走吧。”
魏嬷嬷点头,高声道:“启程!”
禁军侍卫在前鸣锣开道,兵甲骑士持刀、盾、弓、箭护持前后,选宗室女夹道随行,装饰以风纹的楠木盘子托着金香炉、金香盒、金唾壶、金盥盆、金水瓶紧随凤撵之后,声势浩大,令人咂舌。
齐璞瑜眯了下眼睛,目送冗长队伍走出皇宫,轻声道:“但愿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