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念慈打量他的脸色,也慢慢地松了口气,正如冯九卿所言,先将冯宇安抚下来,只要邢子濯不被看重,他自然可以得到自由。
只是,邢子濯真的愿意得到自由吗?
朱念慈心中不明白,有些人,有的心,总是不如表面上看起来得那么简单,而等到她明白过来后,一切都已经悔之晚矣。
此是后话,暂且不说。
且论当下,三宫大殿里,众人退尽,冯九卿站在溶溶月色之下,清丽的面容上,似乎总是围绕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愁绪,这抹愁绪因谁而起,却又不言自明。
齐璞瑜负手站在她身边,不似白日戏谑,此时的他,神色从容,举止优雅,贵气天成。舍去了那些装模作样的东西,他恢复了片刻的自己,那向往淡然安宁的自己。
“这行宫的确是个是个修仙的地方,”齐璞瑜幽幽叹道,“自生缥缈,远离凡尘,若是久住,人的心思不自觉就会变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冯九卿抬步,慢慢走到了白沙院中,微微摇头,“形色如此,而物己之中,又有多少勾心斗角,试探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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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她的父亲日日想着试探她、掌控她,就连她曾经的朋友,险些成了她最信任之人的男子,而今竟也如此不堪。
邢子濯就像留在原地踟蹰不前的幼童,而冯九卿心思通透,经历了大风大浪,早就从不通事实成了百折不挠的红梅古松。
她已经往前走了一大步,长大了,成熟了,很多事情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了,再回头看邢子濯,猛然发现在自己与他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久别重逢,却发现彼此之间隔着天堑深渊,遥不可及,冯九卿不为欣喜,反而有点难堪。
“我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冯九卿迷茫地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忽觉可悲,“同自己的父亲算计斗争,对自己的过往决绝冷漠,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面对昔日的旧人,却只从他眼中看见了怨怼和不可思议。”
她抬起头,眼中落入苍茫圆月,铅色乌云在月下来去飘动,缓慢地露出背后孤高自诩的冷月,无奈轻叹,“我变得无情冷漠了,是吗?”
是不是人的成长,注定就是冷漠的?是不是身不由己的人,注定会变成老谋深,心机城府深不可测?叫人厌恶。